溫醇和煦的嗓音宛如蕭瑟秋風中的一縷暖陽,瞬間將陳迎夏與周遭紛『亂』的人群隔離開來,整個天地彷彿只剩下她和那個青衫客。
“我在後悔。”很少有人能夠不被這樣的嗓音俘獲,陳迎夏也不例外,她開口便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跟我聊聊?”青『色』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但陳迎夏已經深深淪陷,不由自主地開口說起了往事。
一男一女,就這麼對立在路中,可街市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卻恍如未見,只有那位朝『露』門的供奉一臉焦急驚恐地在大街上來回找尋。
一個人在平靜地講述,一個人在平靜地傾聽。
青衫人緩緩伸出一隻秀氣如女子的潔白手掌,柔聲道:“走吧。”
陳迎夏喃喃道:“去哪兒?”
“去跟他們聊聊。”
青衫男子牽著陳迎夏,緩緩離去,和那名因為找不見大小姐而陷入癲狂的供奉擦身而過。
如今的雲夢大澤,雲夢宗強勢佔據了絕大多數的地盤。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們並未對高老大之類的頑固死敵趕盡殺絕,而是將其驅趕到了一片小山頭了事。
其中深意自有人懂。
當陳迎夏和青衫人並肩緩步,走入雲夢大澤,四周值守的雲夢宗門人弟子皆無察覺。
而懵懵懂懂如中魔咒的陳迎夏,更察覺不了這份異樣。
就這樣,一直走到將近雲夢宗宗門大山下,才有一個人影飛掠出來,攔住二人的去路。
一種玄妙的氣氛被打破,陳迎夏瞬間驚醒,正要逃開,卻發覺四面彷彿皆有無形之牆,攔住去路。
那名機緣巧合發現此事的雲夢宗問天境長老正要呵斥,卻發現不知何時,雲夢宗首席供奉符臨已經悄然出現在他的身旁,並且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青衫人靜靜地看著陳迎夏左衝右撞,拼命想要逃離。
符臨竟然也沒有動作,同樣專心致志地看著。
當一刻鐘時間走完,青衫人和符臨皆是惋惜一嘆。
對有的事情來說,差了些,那就是天壤之別。
青衫人看著符臨,長身一揖,“周墨見過師兄。”
來去自如,眾人不察,皆因符陣之故。
而全天下能將符陣隨手佈設,隨身移動者,舍繡虎其誰!
可遠在十萬大山的周墨為何又會出現在這遙遠的巴丘城,走入這澎湃的雲夢大澤呢?
“你還是來了。”符臨嘆了口氣。
“血海深仇,豈能不來。”周墨語氣平靜,語意森然。
近二十年的離散,好不容易在錦城匆匆一聚,便傳來如此噩耗,周墨平靜的外表下,悲傷湧動,恨意滔天。
“這不是有我在嘛。”符臨還想再勸。
周墨搖著頭:“符師兄的路子和我不一樣。咱們各論各的。”
“右棠也同意?”
“難道師兄認為她會不同意?”
“好吧,那這位又將作何打算?”符臨看著驚慌焦急的陳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