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嵐原本出身殷實之家,從小學習琴棋書畫,只是後來家道中落,她也被迫淪落為風塵中人,因為相貌豔絕且才藝出眾,成為燕地紅極一時的名妓,無數達官貴人競相為她一擲千金,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秦展英對黎嵐一見鍾情,而黎嵐也拒絕了那些爭相為她贖身的達官貴人,甘願和秦展英在燕槐山上雙宿雙飛,二人不僅生下了一對兒女,出身風塵的黎嵐和婆婆的關係也勝似親生母女,一家人過得其樂融融。
秦展英和屬下劫富濟貧,只打劫燕槐山附近多行不義的豪強,在當地的名聲並不壞,許多走投無路的人都會去投靠他,使得秦展英的勢力日益壯大。
在秦展英長子十歲,女兒剛會走路的那年,官府派了大批官兵圍剿燕槐山,秦展英一家被俘,卻並沒有被官府明正典刑,而是被分頭秘密關押。
後來,秦展英才知道,當初圍剿燕槐山的官兵並非朝廷所派,而是駐守在燕地的惠王親信所為。
為了讓妻兒和年邁的母親得以活命,秦展英帶著幾個親信,輾轉來到京城,開始為惠王效力,而家人卻依然被控制在惠王黨羽手中,除了當初離開燕地的時候見過一面,十年來,他再也沒能見家人一面,除了每半年能夠收到兒子的一份親筆信之外。
秦展英拿著信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死心為惠王一派賣命,就能換得家人的平安,而這些年來,兒子給他的信也都是說除了不能隨意出門走動,一家人都是平安的,可是手裡的這封信,兒子卻說其實當初秦展英一離開燕地,母親就被辱自殺,祖母也病死了,妹妹如今只有十四歲,就被看守的人多次凌辱,兄妹二人生不如死,直到最近,看守他們二人的守衛頭領暴病而亡,來了一個新管事的,兩個人的日子才終於好了些。
而秦展英能肯定,這封信是兒子的親筆,和以往的信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他深夜裡輾轉反側時唯一的慰藉,他不可能認不出真假。
慕雲廷回過頭,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遞給秦展英,說道:
“你看一下,這可是你妻子的隨身之物?”
秦展英接過玉佩,堂堂七尺漢子瞬間嚎啕大哭,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能夠乖乖聽話,就能換得家人苟活,卻不知道,原來心愛的人和老母親早就命赴黃泉。
慕雲廷沉默著聽著秦展英哭完,直到秦展英停住哭聲,抬頭看向他的時候,才說道:
“你應該明白,我能夠讓你兒子有機會寫下這封信,就說明他們兄妹兩個身邊已經有了我的人,他們的安全你暫時不用擔憂。”
秦展英點點頭,低聲問道:
“有什麼條件,能夠換得我兒女的自由,你儘管開出來。”
慕雲廷淡淡笑了笑,說道:
“秦老大果然豪爽,快人快語,我要你繼續為他們做事,只不過是有了重要訊息要及時傳遞給我,我可以向你保證,長則一年,快則八九個月,我定能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並且能給你們自由身。”
“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什麼?”慕雲廷笑了笑,接著說道:
“就憑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掉你兒女身邊的一個守衛,保證他們的安全,而你卻十年了,連他們的被困之地都找不到。”
見秦展英臉色難堪,似乎仍有怒氣和懷疑,慕雲廷背轉身,伸手揭掉臉上的鬍鬚,又拿帕子擦乾淨了臉,然後轉身對著秦展英溫和的笑道:
“秦老大,你看我這張臉,是不是比我的話更能讓你信服些?”
“你,你,你是慕雲廷?”秦展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在京城,鎮北侯府的二公子,雖然無官無職,名頭卻很響亮,許多人都認識。
“二公子,是否是侯爺的人找到了我的家人?”燕地在大越的北方,是北境軍主要駐守的地方,這一點秦展英很清楚,所以知道眼前的人是慕雲廷時,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兒女有可能還被困在燕地。
慕雲廷點點頭,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