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外面那陰霾晦暗、不見天日的天空,嘿然道:“我們那兒的天空可與府城完全不同,天空比你們這清朗乾淨多了……”
“哼!”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我?”這名中年人頓時眉飛色舞地說道:“我那十二歲的小兒正在永珍書院裡讀書,說什麼讀書就是一種修行,與以前的仙人不同,修的是什麼文才,額……才氣!對了,才氣!”
正當這位來自安定縣的小商人,在這酒館中手舞足蹈的,正說著關於永珍書院的事情時,寧採臣也踏入了府文院的大門。
一位儒雅、頜下鬍鬚寸許的中年人十分熱情地在前面引路,跟在他身邊的,卻是府文院院丞、主簿、掌印等人,他們也同樣兼著書院的博士或者助教,相對於熱情的院正,他們對寧採臣的態度就客氣多了,眼底還帶著些許懷疑之色……
這鬼魅橫行、妖魔肆虐的紛亂世道,由不得他們不懷疑,這位所謂的永珍書院的院長,真有斬妖除魔的手段嗎?
若非院正大人力排眾議,他們才不會放這等私塾先生來到他們堂堂的府文院中來,還講道授課?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看這小子的樣子怕是連成家都還沒有吧?!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給院正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如此推崇那所謂的永珍書院。
他們卻不知道,府文院如今的院正,早已非一個月前的院正……
很快,整個府文院的童生和秀才,以及那些在書院中一邊當助教,一邊準備應考的舉人們,都集中到了書院那用來聚會的廣場上,卻見他們陸續按照座次坐下來,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地說著話,更多的人打著哈欠,神色慵懶,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一次的聚會。
廣場上,多了一座新立沒多久的巨大石碑,可令這些莘莘學子奇怪的是,石碑上無字無畫,一片空白……
“曖,王兄!今天是有什麼要事嗎?”
“我也不知道,似乎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要來講課……”
“哦?呵呵……除了當年的諸葛先生,當世還有什麼德高望重的前輩,全都是一些蠅營狗苟的鼠輩罷了……還有那個什麼國師!”
“噓!不要妄議朝政!”
“朝政?哈哈哈哈哈哈哈……現在這朝堂之上只有國師,哪裡還有什麼朝政?!”
“楊兄,楊兄!我叫你一聲楊大哥,能別提這茬了麼?”
隨著這廣場上的年輕人們越來越多,吵雜的說話聲也越來越響,而當再無他人從書舍中出來,府文院院正也走到了廣場前的高臺上……
“安靜!”
隨著他一聲清朗的低喝,整個廣場上的年輕文人們便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巴,似乎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讓他們全都閉上了嘴……
“這些日子,想必諸位也都聽聞在安定縣外那永珍書院的事情了……今日,老夫就可以十分明確地告訴爾等,那‘我儒學之士提筆不僅可以治理天下,更能斬妖除魔!’的傳聞,並非謠傳……”說著,這位院正抬起手中的筆,凌空一舞……
下一刻,整個廣場下的童生秀才,以及在他身後的教授、助教們都呆住了。只見一排碩大的字型凌空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