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攀龍附鳳王權富貴的欲壑。
少年凝神看著點點揚花片片鵝毛,眼望長天玉樹臨雪,柳如眉,面如桃,唇紅齒白丰神俊秀,再撐把煙雨江南油紙傘,再披件世子府量身定做的白貂大氅……堪堪一藍顏禍水。
明旻側眸盯著他,一不小心就晃了神。
再晃回來時,耳根羞紅,好在除紅苕外,旁人尚未發現。她知眼前人怕冷如怕狗,便悄悄捏了團雪球,眼疾手快塞神童燠熱脖子裡,爾後迭忙逃開,以替自己挽留面子。她心覺一國公主,斷不可如此輕易拋心,持身穩重不為牽引,才能不被他國甚至蕞爾小邦所輕視。
冰從天降,感時傷懷、毫無警覺的神童“吱溜”吸口氣,銷魂片刻中,才揉團雪球意欲涼回去。奈何雪球剛團好,橫槍鏖站的三金吾衛,就讓他識相地丟掉小冰球。明旻躲金鐘罩身後嘚瑟一笑,廉某人無奈搖頭轉身欲走。甫一轉身,巴掌大一雪球再次震碎在他脖子裡。大雪漫灌,灌不住熊孩子要調皮。
想要痛快玩耍,就得放下身段。
金吾衛甫一屏退,明旻門面上直接糊上一雪球。
快、準、狠,最關鍵的,是狗膽包天。
紅苕愣原地片刻,才反應過來,她榮寵萬千的小主子、皇帝的掌上珠被人給打臉了。
明旻亦愣神一刻,待她反應,並非像預設的那般先一句“大膽刁民”爾後令金吾衛將他埋了堆雪人,而是,左手一攔紅苕右手一擋金吾衛,抬手揩掉雪,道:“你我鬥詩論輸贏,如何?”
寡淡幾月的廉某人,眼皮一抬為之一振:“輸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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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旻:“你若輸了,罰扮女人,遊街;我若輸了,罰剃光頭,示眾。”
金吾衛齊齊側目。
廉衡心說“嗨喲,玩大了”,不過他廉某人從不知輸字有幾劃。
“贏者如何?”
“你若贏了,我問父皇要塊腰牌,自此你可隨意出入皇宮的文淵閣,並且,昌明二十七的會試,特批你直接晉級殿試;我若贏了,你得設法讓我,也堂而皇之入弘文館讀書,並參與科考。”
買賣果然從不簡單。
女子參加科考,開天闢地違背綱常,斬首不為過。而弘文館女子慎入,無人不知,上次她能入館,也是因公主之身,更是因擴建籌銀之需,否則焉能入館。別說弘文館,便是一般學堂,也不容女子無德。
對給一般人,定然說她胡鬧,更不敢打賭。但她此刻賭鬥之人,不是一般人,“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一迂腐不堪的論調本就令廉某人大為不恥,此番若能樹立“新女德”,倒也不枉他輸了扮女裝。雖然,可能會有兇險。
廉衡鏗然回應:“好。”
明旻流轉下眼珠,又道:“比賽定於三日之後,地點就在弘文館,可自尋三位幫手。”
廉衡:“好。”
廉衡歸館後,拒掉敖頃遞來的懷爐,直奔闔廬,靜站門外,約有一炷香,才向最難搬動的泰山大石輕輕道:“師公,孫兒與明旻公主,立了個賭約。”
一臉不明的敖頃、蠻鵲和青蟬,不約而同隨他駐站門外。直覺知曉三位,面前小鬼口中之賭約,絕非一般。
然而,廉衡再隻字未提。開啟房門的儒父,卻問得奇怪,彷彿他已知曉二人在賭什麼。
“幾輪出勝負?”
“四人四輪。”
“不可佯輸。”
“是。”
“輸贏,你都要能承擔得起。”
“是。”
崇門房門再次緊閉。敖頃和蠻鵲率先急了,問他究竟和明旻要堵鬥什麼,廉衡雲淡風輕言簡意賅知會三位後,其人盡皆怔在原地。
果真一個敢玩,一個敢跟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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