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氣撲面而來，龍吟胃裡驀然乾嘔。

這一刻她也算明白了秦氏的目的。

原以為秦氏母女鬧著一出，會來什麼詛咒的木頭人，故而出門之前名綠水將屋子反覆搜查了兩遍，確認無誤這才前來應約。

此刻看來，倒是自己巧了她。

不打不罵，面慈心狠，直接給自己難以翻身的羞辱！偏偏還扣上了為自己著想的高尚帽子！

院子裡傳聞秋霜冤魂遊蕩的訊息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跟著龍舞大病，之前綠水又老夫人頭疼犯了，當時她就覺得這是蹊蹺，現在看來分明是早有預謀。

這龍老爺子可是出了名的孝子，身為刑部尚書，或許他不大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為了母親免於病難，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也會縱容今秦氏胡作非為。

龍吟低頭凝視自己鞋面裙襬的雞血，袖中雙手緊握成拳。

“真是夠了。”

“大姐，妖邪最忌諱這些純陽之物，你不可躲。”

拿雞血潑人還不讓躲，龍吟冷笑斜道士一眼：“道長身上的胭脂香，可比血腥更濃厚呢……怎麼，溫香暖玉消金太快，這才出來馬不停蹄賺錢？”

“妖孽。”道士氣的手抖：“你住口，休要汙衊貧道！”

“那你敢不敢將袍子脫下來讓人聞一聞！”

龍吟轉身，隨手要扯一個丫鬟過來測試，不料那道人一聲高呵，跟著一股白煙灑下，龍吟下意識閉眼，電光火石間“刺啦”一聲燒焦響起，龍吟肩膀一陣灼痛。

“果然有鬼啊！”

“大姐被秋霜那丫頭附身了，看來是真的，難怪她最近這麼奇怪！還敢摸屍體。”

“道長真修為，二夫人為找道長廢了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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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丫鬟擠在廊下竊竊私語，秦氏掃了一眼騷亂人群，盤算時機已經成熟，這才俯身在龍老爺子身邊一陣低語：“好端端身上平白起火，看來之前舞兒和老夫人生病，和這丫頭脫不開干係了。”

龍老爺皺眉沒有做聲，下面龍吟忙著將身上青藍色火焰撲滅，檢查受傷的面板。

好在火焰溫度不高，加上她身上衣料厚實，這次避免一劫。

但饒是如此，她肩膀上又是燒燬破洞，裙襬又是雞血，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冬日寒風瑟瑟，她孤零零站在院中，被人指指點點，聲聲責罵妖孽，這情形，還是二十來年頭一遭。

龍吟好脾氣消失殆盡，邊上觀禮的龍舞則忍不住揚起唇角。

龍吟，你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嗎？現在好戲才剛開始！

大概龍舞仇恨的眼神太過熾烈，龍吟猛然抬頭看去，正見龍舞含笑，神色舒坦，哪有剛剛臉色蒼白虛脫的樣子。

這丫頭怕是早就恢復了，不過一直隱瞞實情，跟秦氏聯合唱了這出戏。

她不願意惹是生非，一直默默無聞，他們還真當自己好欺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