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逸園內,恢複了以往的安寧。
黑色的盔甲緩緩拆開,落地。
貼身的衣服已經濕透,隨著褪下,男人雄壯的身軀呈現在眼前。
前胸三道傷疤,後背四道傷疤,還有幾處箭孔的傷處。
世子夫人紅著眼睛,摩挲著其中一道傷口。
馮志昇按住夫人的手,沉聲:“這是我到北方邊塞的第三個月,蠻夷以千人精兵為誘餌,我料想到必有伏兵,卻沒想到他們竟是傾巢而出,後來蠻夷退去,我受了傷,戰死了八千三百四十一位同袍,只堪慘勝。”
“由此,我深知蠻夷之狠,若想邊塞不再起戰事,只有把蠻夷打怕,打的他們不敢再抬頭才是上策,這才打了三年之久。”
世子夫人流著淚,點頭:“我知道,父親說過,他是有運氣才能活著,而既被封‘鎮國’,自當承鎮國之重,死了那麼多的人,不就是為了以後少死人嗎?我懂的,不要說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不怨。”
馮志昇壓下泛紅的眼眶,擁夫人入懷:“我知道贏兒最知我心。”
世子夫人靠在馮志昇的懷中,摟住男人,亦是不鬆手。
血氣的剛硬糾纏上柔軟的細膩,即便是初嘗味道的青澀男兒也會抑制不住,何況又是久知滋味,卻於三年刀光劍影生死之後再見心心念唸的人兒。
馮志昇再次橫起抱起夫人,大步的往後面走去。
簾帳落下,不可言述。
李嬤嬤關上房門,把守在門口的侍婢們趕的遠了些。
青竹小院。
馮雲看著跟前的杯盞,神色恍惚。
從翠逸園出來,大兄在她這裡坐了一會兒,問了她結識了什麼人,又說了一句話。
“今兒京郊外十裡相迎父親,五位皇子殿下都到了,四皇子殿下第一次顯於人前,人都說‘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四皇子,方子墨,他回宮了……
在西山寺穿著毫不起眼的衣服都顯得不同尋常,這換上了皇家蟒袍,想來更不同凡響。
她應該早就想到的。
早先他就有要回去的想法。
不對,他回去了,她的風雲臺不就不再是她的風雲臺了?
風雲臺日進鬥金,他就不能讓她再多掙些時日的銀錢?
她留意到的皇家車駕裡坐著的就是他吧。
大兄說五位皇子,五皇子也在車裡。
難怪三皇子不悅又無奈。
只是他是不是也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