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認得那兩名女侍的,前幾日她們也在這邊幫忙,更多的是幫襯伊知神醫,更還有耳目機靈的知道這兩位侍婢跟隨在那位鎮國公府的雲將軍身畔,於是眼前這位郎君的身份一呼即出。
有好奇張望,有茫然不解,更還有驚喜萬分。
“雲郎君。”
“雲將軍!”
“……”
隨著外面的呼聲漸近,房裡的笑聲也隨之一頓,緊跟著房裡的傷兵能動彈的都出了屋子。
待馮雲察覺到各房裡的動靜已經晚了。
院中四側屋中不知道探出來多少腦袋,又是連躥帶跳的出來了多少人都看到了她。
營中的傷將兵們大都見過穿著盔甲的雲將軍,又有幾個見過錦衣華服的雲郎君?
可也只是一時錯愕怔愣,緊跟著又都認了出來。
“見過雲將軍!”
“見過雲將軍!”
呼聲喝高,異口同聲,幾乎震耳欲聾。
陪同在側的榕城縣令王達神色微晃。
範知州也常來這邊走動,卻從沒有如此情景。
馮雲眼中突然有些熱。
有的兵士她見過,有的她沒有絲毫印象,但守城那日他們都是身體康健,四肢俱全,而現在有的沒了手,有的沒了腳,還有的她再也見不到。
“榕城被圍五日,馮雲蒙知州大人信重,撫榕城軍務,今戰事稍歇,我榕城大勝,此全賴諸位奮不顧身,英勇殺敵,鎮國公府在此,多謝諸位!”
馮雲聲似朗月,言罷,行禮。
不以尋常,只以軍禮。
哪裡有兵士被大人行禮看重,更還是那位軍中最為尊貴的鎮國公府,於是紛紛跪倒還禮,還有的手忙腳亂一股腦的趴到了地上。
馮雲沒有動,仍行禮之態。
“請諸位,受我一禮。”
馮雲如此這般,兵士們也只有起身,看著馮雲對著他們深深一揖。
四面屋子,四禮。
軍士們只覺得淚水莫名,鼻孔酸脹,可又是說不出的激動。
胸膛不由挺的更直,胳膊上,腿上的傷處也好像不疼的,彷彿只要手中再拿起刀刃,他們還能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