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雍郡王府

27、雍郡王府

胤禛都不知道自己是回到自己府裡的，滿耳朵都聽著太子在唸兒女經和親上加親，好在，他還記住了自己的目的。側面敲擊，知道了太子尚在的二女兒身體大安的訊息，心中有了底。

一個是巧合，兩個還能是巧合嗎？

胎裡弱什麼時候變成一個月就能養好的，那樣皇家也不會死那麼孩子了。

看樣子太子手上確實有利於養護孩子身體的好東西，遂沒有拒絕太子親上加親的意思，左右他現在正要同太子二哥拉進關系，親上加親也讓對方不好拒絕不是。

回到府裡，那個其貌不揚的人已經候著了。

“查得如何？”

那人低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兩只粗的玻璃小管來：“經屬下核實，洗三那天桓若夫人從太子妃那收到的禮物確實是橙蜜酒，且一瓶三次給新生兒喝下，足足喝了一個月，那孩子目前已經十分健壯。這是屬下得來的裝橙蜜酒的瓶子。”

說著，將玻璃小管送上。

已經到掌燈時分，燈光下，玻璃小管十分清透，沒有一點瑕疵，彷彿最潔淨的水晶一般。外面這種透明無暇的玻璃難得，對於皇家而言卻不過是最普通的擺設而已，何況這個玻璃小管雖然細小但沒有任何雅緻的造型，十分普通。讓胤禛震驚地是玻璃小管上面的塞子，純白色的塞子拔下來發出嘭地一聲低聲，顯然密合得十分好，別說液體，就連空氣都被它嚴密的封堵在裡面。捏在手上能夠輕易變形，然而一旦松開又會恢複成原來的模樣，摸著光滑防水柔韌，難怪用它來當瓶塞，確實比軟木更容易嚴絲合縫。

僅此一樣，就足以證明瓶裡所裝填的東西確實之前，不然怎麼會費力的找到這等瓶塞，那真是漏一滴出來都心疼啊！

胤禛沉默片刻，手指敲了敲桌案：“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蘇培盛，帶他去領賞。”

人離開後，他再次把玩著手上的玻璃小管，神色晦暗，光是一個塞子就如此不同，顯然，不是皇阿瑪給的，那麼太子到底從何處得來的？他手上又還有多少？還有，老九的嘴巴是個漏勺，就怕他把此事給傳揚出去，那自己還能趕上趟嗎？

想了半天，也沒主意，又想到太子所提親上加親的事，起身去了後宅。

四福晉烏拉那拉氏和他少年夫妻，兩人曾經育有一子弘暉，可惜那孩子五年前就去了，打那之後福晉就和一個活死人一般，沒有了生氣。

“爺來了。”比起一旁激動地嬤嬤丫鬟，四福晉十分平淡，即使這是這個月胤禛第一次進她屋裡。

環視了一圈，胤禛揮了揮手，屏退了下人：“你們都退下吧！我有事和福晉說。”

四福晉的奶嬤嬤擔憂地望了一眼女主子，見她神色淡淡，沒有其他反應，只好領著眾人退下。和宮裡主要用太監，宮女極其有限不同，王府上沒有那麼多太監，很多太監的活計只能用侍女。好在胤禛是鑲白旗旗主，鑲白旗包衣作為王包衣，到了年齡的女子如同內務府選宮女一般要先經過王府挑選，優秀的進府當侍女，其他自行婚配。因而，鶯鶯燕燕一屋子，胤禛每常過來都要打發走一些侍女。

畢竟他是皇子，從小身邊習慣了太監伺候，就沒用過宮女，很是不習慣那麼多年輕女孩在一個屋子裡，就覺得有她們在不適合說正事。

“太子想和咱們親上加親，問你孃家有沒有和弘晉年齡相當的秀女。”胤禛開門見山道。

他的話讓四福晉一愣，雖然因為兒子去世她心如死灰，但卻不是真的死人，府裡的大事小情年節走禮也都管著，自家爺什麼想法也隱隱猜到一些。怎麼好端端地就要和太子親上加親起來？

皇上要複立太子，別人都當太子風光無限，但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哪裡看不出來。窗戶破了一回，未必不會破第二回，哪怕用最漂亮的紙張重新糊住，之前不敢捅破窗戶的人也會下手去捅窗戶。

可以說太子現在就是一尊泥菩薩，人人都想去捅一下。

看出福晉的疑問，胤禛忍不住又轉了圈腕上的佛珠，說：“新得到的訊息，太子那有一種可以治癒小孩胎裡弱的蜜酒……”

其他的不用多說四福晉已經明白過來，府裡就有一個小阿哥胎裡弱，難以養大成人。還有大格格雖然已經14歲了，但是身體羸弱，到現在居然連葵水都沒有來。為此爺已經想法子要把大格格留在京裡。她的身體別說撫蒙，就是趕個遠路都得大病一場。

只是，難免想到她的弘暉，同樣也是胎裡弱，怎麼就去得那麼早，為什麼那時候爺就沒有回來說有專門針對小兒胎裡弱的蜜酒。

不由自主地，四福晉趴在四阿哥胤禛懷裡大哭了起來。

“爺怎麼不早點說啊！怎麼不早點說啊！弘暉那麼小，他一個人在地下該有多冷……”

想到夭折的兒子，胤禛的眼眶也濕潤了起來，弘暉是他寄予厚望的嫡長子，從小乖巧聰明懂事貼心，因為胎裡弱，一場風寒就去了。養到8歲，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次暢想過等弘暉長大了，父子相合的場景。然後沒有以後……弘暉去世彷彿剜掉了他的心肝一般。

那可是他的嫡長子啊！

要繼承他的的爵位、産業和志向的嫡長子。

輕輕拍了拍福晉的背，胤禛的喉頭堵塞，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任由福晉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衣裳，彷彿最利的利刃插進自己的心口上。

“我的弘暉啊！”

四福晉最後哭暈了過去，胤禛沒有嫌棄，心中反而微微鬆了一口氣。弘暉死後，他們這對少年夫妻幾乎成了最熟悉的陌路人，弘暉去世5年，福晉就沒同他說過一件私事。彷彿他們之間只剩下了一個雍郡王府作為聯結，總算，她對自己哭出了心聲來。

外頭的乳嬤嬤聽到自家主子的哭聲急得原地直打轉轉，福晉好容易不再提大阿哥弘暉了，把他的東西也都收了起來，怎麼爺又提了，這不是往福晉心口上插刀子嗎？

然而她只是下人，沒有置喙的餘地，只能幹著急。好容易等裡面聲音停了，過了一會兒，王爺讓人進去伺候，老嬤嬤一個箭步躥了進去，動作比十五六的丫頭還要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