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海善和八阿哥

44、海善和八阿哥

海善聽到下人的彙報, 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當下去了八貝勒府。有些事還是需要提前防備一二，早早想出對策, 畢竟九阿哥雖然沒出過大力, 卻也是核心人士，掌握的秘密不算少。也就是胤禟是個皇阿哥, 不然趕這會子光明正大的跳槽，做掉對方的心都有了。

只是到了八貝勒府，海善頭一個說的卻不是胤禟疑似跳槽的事，而是規勸八阿哥胤禩繼續參與奪嫡。要是放在其他阿哥身上，皇上那句話雖然狠卻也不至於讓那他們因此心生退意，畢竟奪嫡大業大家夥兒準備了十來年, 不可能因為皇上的一句罵就退出的。

奈何八阿哥的心結就是良嬪娘娘，甚至一開始奪嫡也是為了良嬪娘娘能夠封妃當上太後, 不再處處擔心得罪宮裡的其他娘娘, 把日子過得戰戰兢兢。結果最後因為自己奪嫡反而將良嬪打到了谷底，哪裡受得住？不然太子冊封大典一而再的出事，反而是海善忙前忙後，八阿哥壓根不行動。t

要知道，以八阿哥手段即便皇上把他暫時幽禁起來, 該有的小動作絕對不會少。

可偏偏他被放出來有一段時日了, 還趕上太子冊封大典遇到冰雹這麼大的事, 硬是啥事都沒幹。海善一開始還沒往這上面想，哪裡想到還沒開口說起九阿哥要跳槽的事就被放了一個大雷。

八爺不想幹了, 想要退出？

那怎麼可以，他們辛辛苦苦謀劃了十來年，哪裡是一句退出就真的能退出的。

“八爺糊塗啊！”海善急得不行, “都到這個份上了，哪裡是想退出就能退出的？你要是退出了，跟著你的人又該怎麼辦？這好容易才有一個小阿哥，也算後繼有人了，怎麼能在這時候撂挑子？”

哪怕再早兩年八爺說不幹，他都能理解，人到中年就是生不出來孩子，辛苦奪嫡一趟最後還得便宜別人家的兒子。可現在已經有了個小阿哥，開年那會才剛抓過周。

胤禩也覺得不好意思，他的勢力已經形成了一股不小的黨羽，確實不是自己說不幹就能不幹的，但是想到額娘因為自己奪嫡而被牽連，被滿朝人恥笑他的心裡就生疼生疼的。明知道太子是皇阿瑪的心肝肉，恨不得什麼都給太子，自己去搶太子的東西惹惱了皇阿瑪，罵他無所謂，可是額娘那麼柔弱多思的人，她承受不住啊！

胤禩毫不懷疑，如果額娘再挨一次罵連命都要丟掉，就這一回，聽說都不太好，只是到底撐住了沒病倒罷了。眼下比起奪嫡成功坐上那個位置，他更希望額娘平安無事。可是一直跟著自己的人也不能不管，因為推舉太子之事，他的人幾乎已經擺在明面上了，自己退出等於把人給晾著。

“……我不會讓大家夥兒沒個前程的，只是現在我是真的沒那個心力。”胤禩想來想去，有了主意，“十四似乎也在想那個位置，正好他年輕，手上沒人，不若我假意和他親近，等他挖人時你們就借機投靠過去吧！我會故意和他親近，露出破綻讓他挖人。”

他沒有單純到說直接把自己的人脈直接送給十四，送過的人定然不會得到十四重用，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會珍惜。跟了自己一場，好歹也要為他們謀劃一個前程出來。就是投靠新主家，也得看能不能得到重用。

“不要太顧忌我，該遞的投名狀只管讓他們遞，我好歹是個皇阿哥，自保還是可以的。”

海善又是感動又是激動，但對胤禩說的話一千萬個不認同。八阿哥胤禩在一眾阿哥中不管是年齡還是背景都不是最顯的，但是能讓他心悅誠服投誠也不單單是對方禮賢下士，而是因為其他皇阿哥眼睛都長在腦袋上，只有八阿哥肯為底下人著想，把他們當成人，切切實實為他們考慮。讓他們覺得是組建了團隊，為一個共同目標而努力，而非給人賣命。

選擇從來都是雙向的，作為臣子，追隨一個人時除了希望被重用、日後得到豐厚的回報，也希望自己被尊重。海善承襲的恭親王爵位，地位並不低卻願意當胤禩的馬前卒就有這個原因。

想到十四阿哥，海善的眉頭忍不住擰了起來，十四的話，那還不如直接投誠太子呢，哪怕他的親哥四阿哥都比十四更靠譜。不過八爺只是那麼一提，他還是得勸。

“八爺要是那麼想就自誤了，十四爺不是不好，但他不行。”

看人，海善還是有一套的，十四胤禎能力有，但卻不適合那個位置。年輕人，沖勁有，但其他方面就欠缺太多了，既沒有太子的心胸和大局觀，也沒有他親哥的認真勤勉和較真勁，反而學會了太子的真性情和四阿哥的小心眼，這幾種特質組合在一起不是說不能有所成就，但對一個帝王而言很要命。

但見胤禩神色淡淡，似乎沒有聽進去，不由著急，複又想起良嬪娘娘來。

“就是為了良嬪娘娘，您也不能就這麼退出，特別是十四的額娘德妃娘娘還在，倒是人家成了太後，不讓良嬪娘娘出來奉養怎麼辦？那還不如支援太子呢。好歹太子生而喪母，他登基後宮中不會多一個太後來給良嬪娘娘吃排頭。”

……

胤禩猛然反應過來，愣在那裡。

海善見有戲，連忙加了把火：“您在爭這一回，要是不行的話就像太子投誠，以太子的心胸也敢用投誠過去的人。”

胤禩這才下定決心，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再試一回吧！”

海善喜不自禁，連忙將九阿哥疑似要帶著十阿哥跳槽太子的事說了，然後眼中閃過一縷厲芒：“九阿哥那實在不行就……”

當年他敢公然給太子使絆子，對九阿哥下狠手也不是不敢，不過胤禩卻不同意：“此事休要再提，小九雖然荒唐卻不是出賣人的人。”

不過見海善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深知他倔強，便想了一回，嘆氣說：“小九那你不用管了，我自有法子支開他，不會讓他壞我們的事。”

海善面色這才轉好，他是知道八阿哥的能力，既然說了有法子，那肯定有法子。便轉而商議起如何造勢，皇上已經祭祀天地方澤太廟等告知複立胤礽為太子，不過只要一日沒有進行冊封大典，太子就一日沒有太子寶、冊，還算不得正式的太子。

“哎，此事並不容易，皇阿瑪是鐵了心要複立太子。”最後，胤禩搖頭說道，雖然太子被廢過一回，看似阻止複立是件十分容易的事，然而只有親身見過皇阿瑪那股子不複立太子誓不罷休的勁就知道有多麼的艱難。不比當初掀翻太子容易，畢竟那時他在幕後，還有勢力更強大，更受皇阿瑪寵愛的大哥在前頭支稜著。

海善也是沒有更好的法子，最後極為鬱悶道：“難道就眼睜睜看他再次坐實太子的位置？”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進來，附在胤禩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他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來：“真是老天相助，二哥他竟然用自己乃不祥之人推拒太子之位！”

太子竟然公開承認自己是不祥之人？

海善的嘴巴不禁張成了o型，半晌跟著大喜：“太好了，他自己走了一招昏招！如此我們只需要稍微活動一下把這個訊息傳遍京城就是皇上也不敢輕易複立他！”

但凡帝王哪一個不是往自己身上套禎祥，就連他百般瞧不上眼的九阿哥還知道編纂一個宜妃夢中得菩薩相贈紅餅受孕的神跡出來呢。結果太子居然說自己不詳之人，他難道不知道一旦掛上不祥，機會就渺茫了嗎？

海善不想掰開太子的腦子看裡面灌進去多少水，只想說一句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