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搶男人後續3

李四兒一事轟動全城, 讓京城老少爺們大姑娘小媳婦看足了熱鬧，偏偏沒了後續，有訊息靈通的去打聽才知道原來年家不告了, 步兵統領衙門悄悄將李四兒放了出來已經被佟家接走了, 讓大家夥兒覺得不太過癮。這事鬧得，好比大家瞪著眼珠子看一個絕世美女或帥哥脫了褲子, 等著後續過眼癮呢，結果人家又換上一條棉褲，差評！

看來官官相護說的沒錯，步兵統領和佟家就是一夥兒的，想那年家也夠可憐的，還是官家不照樣求不到公道。

真相的走向有時會和大家看到的相反, 託合齊陰沉著臉進了皮影戲臺子下的一間包廂中，海善正坐在搖椅上眯著眼睛看前面戲臺上的皮影戲, 手指在身側桌案上打著拍子, 似乎沒有察覺到託合齊的到來，直到聽完一折才恍然回神。

“見諒，見諒，看得入迷了。”海善笑道，指著臺上的皮影繼續介紹道, “我就愛皮影, 有時候想想皮影隔著一層膜卻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不像我們人，皮多了反而不及只有一層皮的皮影來得真實, 一目瞭然。”

話說得算是推心置腹，若是其他人可能還真以為海善一個堂堂貝勒拉下身段和人交心，可託合齊卻並不領情, 不是一個的陣營的，要是以往還會虛與委蛇，但是在李四兒之事發生後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幾乎架空自己，被逼無奈之下放走了李四兒，還被隆科多懟得肝疼。

“不知海善貝勒叫我前來所謂何事？如果是為了和隆科多化幹戈於玉帛就免了。”託合齊當然知道海善是八貝勒的人，但只要不把話說開他就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已投靠太子。

海善聞言輕笑一聲，讓託合齊和隆科多化敵為友，怎麼可能，即使同一派系也不可能費那個功夫。沒有競爭，哪裡來的壓力，更多的忠誠和貢獻又從哪裡來，他才不會費那個功夫呢，出力不討好。當然，表面上還是打著要撮合兩人和好，藉此將步兵統領託合齊拉攏到自己陣營才是正經事。

畢竟京師警備力量明面上是全部掌握在步兵統領上，這回能架空他的一個原因就是九阿哥十阿哥下場了。作為始作俑者，最害怕李四兒大鬧年府之事捅到皇上的跟前的就是九阿哥了，對自己建議他藉著給溫恪公主送喪遠離京城避災一事十分積極。於是便對自己的行動特別配合，甚至有一部分太子黨以及年家想到最近傳言還以為九阿哥是太子的人，要透過此事爭取到隆科多，才能在託合齊眼皮子底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我也是受人所託，既然萬大人不肯，我也不當這個惡人了。”海善笑眯眯道，伸手做出請的手勢，一面十分可惜道，“可惜你來晚一步，剛才的武松打虎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太子屬虎，他們自然要打虎的，甚至武松打虎已經行為奪嫡的一個暗號，託合齊自然也聽出他的意思，算是一種隱晦的入夥邀請，眼眸一沉，也跟著笑了起來。

站隊，切記兩面搖擺，而且他從來沒想過上八貝勒的船，現今他是步兵統領，他敢說只要敢加入八貝勒派系立馬就會被皇上清算。海善他是知道的，最是難纏，光是表示自己孤臣反而會讓對方沒顧忌越發針對自己，威逼利誘讓自己入夥，與其如此還不如擺明態度。

“戲是好戲，不過十二阿哥屬虎，我當舅舅的得避諱一二，我t倒是更愛看珊瑚塔大審，況且咱們身為朝廷命官哪裡有不去看包文圖反而追捧武松一介反賊的道理？”

看著海善凝固的笑容，託合齊解氣不已，雖然身為步兵統領，但步兵統領衙門卻不是他的一言堂，在年家不繼續狀告的前提下更不好為了一點子口舌紛爭鬧到皇上拿去。所以這次暗虧他吃了，但是想借此讓他服軟，沒門！因此用一出太珊瑚塔大審來回應，講得正是包拯審理貍貓換太子之案，珊瑚塔下銅鍘除奸的故事。

不能把海善如何，但膈應人，算是他對武松打虎的回禮了。

良久，海善端起了茶盞，皮笑肉不笑：“看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那好走不送。只是最後出於同僚之義奉勸你一句莫上沉船。”

對此，託合齊冷哼一聲，甩袖而走，臨到門口回頭說：“這話正是我要對你說的。”

說完大踏步離開，留下海善氣悶不已，本來打算利用李四兒的事當做把柄替八阿哥招攬託合齊的，卻不想發現對方並不是所謂的孤臣，而是站在太子那邊。

“垂死掙紮而已。”海善眼中劃過一抹冷意，卻不知正好與託合齊想到了一處。

固然太子被廢，但皇上對太子如何，對八阿哥又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哪怕現在太子因故沒有正式冊封，但是長久住在乾清宮何嘗不是一種明晃晃的暗示。說句難聽的，皇上已有千秋，萬一有個不測第一個收到訊息的肯定是太子，其他皇子又有什麼勝算？

就算皇上臨終之前招顧命大臣前去寫遺詔，能不考慮一直住在乾清宮的太子？要知道住在那裡可沒有後路可退，以皇上對太子的寵愛定然不會如此。而且他有八成把握，因為太子雖然沒有舉辦正式的冊封大典，卻也是皇上親自祭告過天地方澤太廟的，也就是說眼下其他人想要當太子首先都再次廢太子才行。

可皇上除了取消冊封大典，並沒有二廢太子的意思，反而裝聾作啞提也不提儲君之事，可見皇上最屬意的還是太子殿下。

想到自己吃的暗虧，託合齊眸中閃過一抹狠色，海善、隆科多，他記住了。不過眼下要緊的還是把九阿哥背刺太子之事傳給太子知道。

鑒於太子天天在乾清宮，只有透過十二阿哥傳話，而且他也想同時賣好十二阿哥和太子兩人，畢竟對他而言，太子是他飛黃騰達光耀門楣的希望，十二阿哥是他的最低保障，只要十二阿哥在一天，即便敗落身死也有人會為自己出那口氣的。只是海善盯人一流，自己直接讓人去外甥府上恐怕會被猜出來，要是十二阿哥也是太子黨被針對就糟糕了，於是，出了門，他正常回衙門，下了值，一轉腳到了九阿哥開的酒樓中。

一個夥計看到託合齊熱情上前倒了一杯茶：“客官要吃什麼？”

託合齊看了一眼那個夥計，擺了三個宮制大錢在桌上，一枚正面代表十，兩枚反面代表二，加起來就是十二的意思：“都有什麼，報得好有賞。”

夥計不著聲色看了幾眼桌上的大錢，他當然不明白裡面的含義，只知道如果遇到這樣擺大錢的就把水月姑娘介紹出來，從她那另得一份賞錢，當下明白了此人是接頭人，忙笑道：“大人打趣小人不是，若說報菜名，其實還得會唱曲的大姑娘來報。”

託合齊似乎被說服，沉吟片刻：“那就請一個吧！桌上的錢賞你了。”

夥計收走了三枚大錢，不一會兒領來一個抱著二胡的姑娘，是酒樓裡賣藝不賣身的女孩，靠唱曲打賞維生，想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身份。

就這樣，訊息很快傳到了十二阿哥胤祹手裡，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書是從九阿哥鋪子裡售賣出來的，也就是說造謠隆科多暗戀年羹堯也是九阿哥幹的。怎麼好端端地又站到了八阿哥那頭去？明明最近九阿哥跑太子那最歡，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分不清九阿哥到底是哪一國的，幹脆先支走他，不由地，他和自己八哥想到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