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善複又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然後放下：“失態了，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的年齡也不用參與到這些事裡。只是可惜啊！如今正是那位勢力最衰弱的時候，又有那麼大的把柄在手，只要一咬牙一跺腳，堅持一下就攀過去了，偏偏……不甘心吶，不甘心啊！”

海善似乎十分激動，一拳砸向桌面，桌上杯碟應聲起落，砰砰砰一陣碰撞聲，胤禎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一口氣，海善竟然激動到把手都錘破皮了，殷紅的血水滲出。

“哎呀，事情也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你何苦傷身啊！”

胤禎大喜過後，立馬想到正是自己拉攏人心的好時機，連忙上前親自要給海善包紮，卻被後者閃過：“十四爺自重，我先行一步。”

胤禎見狀也不好阻攔，不過也趕在後頭追加了一句：“改日我上門拜訪啊！”

接著，自己坐回原位，盤算開來。看來老天對他不薄，終於讓他等到機會了，八哥心存退意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幾乎沒有聖寵了，就是打敗所有兄弟又能如何？最後還是要看皇阿瑪，只要皇阿瑪不認可，他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妄蓄大志四個字的評語可還掛在八哥頭上呢。

可自己不一樣，自己年輕力壯，又有聖寵，聽海善話裡的意思二哥似乎有了大把柄，正是出手的好時機。只要把太子二哥徹底踩下去，再拿到八哥手上的勢力，自己豈不是唯一的人選？

越想，越是激動，出來一趟原本的事已經徹底忘記，忙趕回家中轉了幾圈才發現竟然沒有可以商量的人。

“要是九哥在就好了，還能有個商量的人。”胤禎忍不住說道，別看之前因為送喪一事差不多針鋒相對，但真論結仇，還真沒有。他們倆吵得比那會兒兇的時候多了，不過如出一轍，誰都不會真的記在心裡。

至於同胞四哥，剛浮現在腦中立刻又被他排除在外。

他四哥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算是靠譜，想得也比較周全，但那記仇的性格實在讓他難以接受。一個大男人，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被他記上一百年，自己一個口誤也能被他一直記著，關鍵時候拿出來懟自己。所以，他才不會去四哥那裡找不自在呢。

咦？

似乎額娘吩咐自己去四哥那幹啥來著？

腦子過熱的胤禎只思考了一秒，又拋到腦後，撓了撓腦袋：“看樣子只能去找海善了。”

海善老小子陰，卻也是八爺黨的核心人物，只要把他給攻略了相當於接手八哥六成的勢力，接下來的四成，相信以他和八哥的關系以及八哥的好脾氣，再接手個兩t成過來也不成問題。剩下的兩成，就留給八哥，男人嘛，手上總是要有權的。八哥對他不錯，他也不能把人薅得太幹淨不是？

胤禎是個行動派，當即就跑到海善家裡，卻不知對方早就料到了，多活的那12年他海善可不是隻長了個頭，推斷一個有野心的小年輕行動還是十分輕松的。

“你怎麼來了，我現在沒心思和你囉嗦。”海善沒有好氣道，端起茶碗就要打發走胤禎。

胤禎或許城府不足，但卻有著年輕人的勇氣，見狀，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懂你的意思，八哥不想繼續幹了，你們勸不動，想必我也勸不住的。但是，難道你忍心八哥和你一起經營出來的勢力就這麼解散被人瓜分嗎？”

不等海善反應，胤禎大聲說道：“你看我行不行，夠不夠格！我雖然急躁一些，性格上比不上八哥，但不論文武都能拿得出手。”

海善愣了愣，他已經習慣打拐球，猛然被一記直球打過來反而有些懵。不過看向胤禎堅定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怯弱，不禁輕笑起來。

“倒是有幾分意思。”

不由地，他對十四阿哥高看了幾眼，也難怪性子莽撞的十四能被皇上喜愛，原來如此。膽怯卻也堅定，直白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勇於付諸行動。

“勇氣可嘉，可是奪嫡不是請客吃飯，更不是一團和氣的過家家。我們可是拿著全家的命運來壓的，想當我們的主子，先讓我們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吧！”

海善說這話時，都沒發現自己竟然帶上了兩分真心，可惜十四阿哥出現的太晚，不然……海善搖搖頭：“如果你沒有展示出你的能力，即便你是皇阿哥，即便你身負聖寵，我們也不會把寶壓在你身上為你效力，命只有一條，我們損失不起。你明白嗎？”

胤禎點頭：“那是自然，你看好吧！”

海善輕聲道：“那我拭目以待，這期間我可以分享你一些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