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家的，老身沒想到哇，沒想到他有這個病，我們年家對不住你啊！”

龍陽斷袖她還是知道的，一想到被自己視為驕傲的老二居然也是其中的一員，她就難以接受，好好一個人怎麼就有那種見不得人的毛病呢。

納蘭氏的額角跳了跳，頗為無語，自己丈夫有沒有同性之好她還是清楚的，兩人的感情在那放著呢。事實上，若非孩子月子裡，她肯定要隨著夫君一道去四川上任的。

“額娘，你想哪裡去了，一個瘋女人的話有什麼可信的。”

納蘭氏的話立刻讓年老太太找到了主心骨，跟著大兒媳連連點頭：“對，對，我不能因為一個瘋女人懷疑自己的兒子。”

是她想差了，他們年家人不敢外頭評價如何，關起門從來都是一家子和和睦睦恩恩愛愛，就是嫁出去的女兒也都是夫妻和樂。在這種家庭氛圍中，老二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就是真喜歡男人，也不會藏著掖著那麼多年，早就和他們攤牌了，畢竟老二可是一個驕傲到不屑於隱瞞的人。

比起因為涉及兒子喜歡男人心緒不寧的年老太太，納蘭氏表現得沉靜得多，眼下主要是如何打發走門口的瘋女人，總不能由著她在門口叫囂。瘋女人不要臉面，他們年家還要臉面呢，特別是涉及到自己丈夫的名聲，更不容輕忽，在官場上，很多時候名聲可是和官運帝寵掛鈎的。

可是縱然她口舌如簧，對上門口那位敢揮棒子打人的主兒也無從下手，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被一個瘋女人堵在家門口指控自家男人搶了他的男人，這叫什麼事嘛！

納蘭氏一個頭兩個大，想了一回，吩咐看上去有幾分機靈的門房：“你從角門瞧瞧出去，繞過去打聽清楚是誰家的，小心點兒，別被發現了。要是被發現趕緊跑，別被他們打著了。”

那人聞言忙不疊去了，納蘭氏輕輕撥出一口氣，當下也只能這樣了。年老太太聽了也反應過來，擔憂自己丈夫回家碰上瘋女人，萬一再被打傷自己哭都沒地方哭。

忙找來一個時常陪伴年遐齡當值的人：“你去把家裡的事和老太爺仔細說一遍，讓他當心。”

不過卻被納蘭氏攔了下來：“先等等，等查清楚是誰家的人再去通知老太爺，敢打到咱們門口的身份定然不低，少不得還得老太爺直接找到那家周旋一二。不然老太爺那邊也是幹著急，再擔憂咱們急著趕回來撞到瘋女人手上就不好了。”

她沒有說的是，如果不行直接告禦狀，皇上不會允許天子腳下發生如此無法無天的事。

“你說的在理。”年老太太安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先前去探聽訊息的門房氣喘籲籲跑回來，顧不上請安，就說：“是佟家的人。”

李四兒張揚，且是找年羹堯算賬的，沒有想過隱瞞身份，馬車上佟家的標識十分清晰，被眼神頗好的門房隔老遠看清。

“還有，他們管那瘋女人叫大娘子，一共有十七個人，十五個男人，一個婆子和那個瘋女人。”

門房繼續說自己探聽到的訊息，至於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大娘子？

納蘭氏幾人面面相覷，什麼稱呼，聽著不倫不類。既不是福晉，也不像管事的，如果說是外室還說得通，但外室又不可能直接用佟家標記的馬車。

“來人讓人看不透啊！還是最近咱家在朝上得罪了佟家，他們不好明著來，就使了陰招？”納蘭氏道，接著，故作輕松，“不過好在知道是誰家的，去通知老太爺吧！”

涉及兩個家族間的事，已經不是她們女眷能夠解決的，當然，坐以待斃也不是她的風格，對付不了佟家，整治一下門口的瘋女人也不是沒有法子。好歹她也是滿人姑奶奶，不是說從小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就把脾氣給磨沒了的。當下，將家中能打的家丁全都召集過來，一人發一根棍子外又給每人發了大紅色的綁帶讓他們綁在胳膊上。

“從角門分散出去，悄悄把他們圍住，等我在裡面放一掛鞭炮，你們就一起上去打，注意不要傷了女人。”納蘭氏眉眼帶著笑意，打架，無非拼誰家人多勢眾。外頭那人遠道而來，能帶來多少人，所以還是他們家佔據了上風。

“第二波是力氣大的婆子，集中到一起，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你們上去制服女的。”納蘭氏沒有給她們發棍子和綁帶，對付兩女人，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