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擺擺手,示意起來,卻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起來就開始忙碌,而是披了件披風在廊下信步走著,心裡則想著讓誰負責去查此事。大清知名的僧道不在少數,但此事佈局怎麼看都不是單純的神鬼僧道之流,必然涉及權貴、白蓮教乃至外國勢力,那麼僧道的力量就過於單薄了些,少不得要通政司協同調查。
走著走著,他發現自己又折到了昭仁殿外,胤礽不在,殿內自然一片漆黑,卻也有人在此守夜。只聽一個小太監說:“聽說殿下又昏迷了,怎麼就昏到了外面呢。”
聲音中,頗為遺憾,康熙聞言,勃然大怒,正要命人進去拿人,只聽又一個中年太監緊隨著開口。
“是呀,不然咱們值夜還能得些好處。”王進忠別提有多遺憾了,他已經總結出經驗來,太子昏迷時金光出現的機率要比正常睡覺時機率大一些。
聽到這裡,康熙不由愣住,值夜能有什麼好處?不由地,他側耳靜靜聽下去。
“是呀!只要看到殿下身上的金光,那天尿尿就一點都不疼。”小太監沒有讓康熙失望,很快說出了答案,本來太子昏迷身上冒金光他只當個稀罕看,但對自身有好處就讓他十分重視了。“可惜,殿下也不是天天身上冒金光,不然咱們就有福了。”
“好了,有些話少說,犯忌諱。”王進忠打斷了小太監的話,他一直盤算如何將太子身上泛金光的事給皇上說,可他只是一個再普通的不過太監,根本沒機會,只能暫且壓住同樣知情的小太監以保守秘密,好讓自己日後佔據先機,正要繼續教訓下去,只聽小太監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一道微弱的亮光從身後照過來。
他扭頭一看,旋即,和小太監一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皇上……吉祥!”王進忠顫著音請安。
“廢物,請安都不會?”梁九功訓斥道,陰陽怪氣道:“你倒是說說,什麼話犯忌諱?”
在昭仁殿伺候的太監自然都是他安排的,按理,不論發生了什麼事率先要告知他,可王進忠卻攔住小太監的話,反而用犯忌諱來堵住對方的口。顯然,是想跳過自己,梁九功心裡暗恨。
“奴才,t奴才萬死!”王進忠哪裡不知道自己這是得罪了梁公公,嚇得咚咚咚使勁磕頭。
“行了,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康熙不耐煩看太監磕頭,他比較急切地想知道保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遂指著小太監讓他交代。
小太監哪裡敢隱瞞,坑坑巴巴的說:“奴才以前值夜時,偶爾能看見殿下身上泛著淡淡的金光,很淡很淡。直到有一天,殿下不知道怎麼發了好大一通火,砸了筆撕了紙,然後就睡覺了,身上的金光連白天也能看見。”
說著,他悄悄抬起眼角,想觀察皇上的神情,眼睛抬到一半卻聽到梁九功輕輕哼了一聲,連忙低下頭,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說了出來:“然後奴才就告訴了王公公,他也看見了,命我不要四處說出去。不過奴才私下尋思著,那金光肯定不是壞事,奴才看了一眼,那天……”
似乎覺得不雅,不適合對皇上說,小太監猶豫了。
“有什麼就說什麼,好話賴話,皇上自有分斷。”梁九功的警告讓小太監一個字都不敢隱瞞。
“尿尿就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了,所以奴才想著那金光必然是功德金光,您想呀,太子殿下將預防天花的牛痘方法公佈了出去,又公開了肥皂香皂的製造方法,活了萬民,那可是大功德。太子殿下動不動昏迷,醒來又什麼事都沒有,還能有那些新鮮東西,定然是上天傳授東西給太子殿下呢。”
小太監越說越激動,甚至忘掉他們的避諱,直接用太子來稱呼胤礽。
顯然,康熙聽了也覺得說得在理,想到之前的夢境,他的嘴角微微上勾。小太監說的不錯,看樣子上天還是看重保成的,不然被那般魘鎮好端端的不說,還能有奇遇。
“說的好。”康熙暢懷大笑。
他一直擔心保成動不動昏迷不利於繼位,但如果換成昏迷在接受上天傳承就是再大不過的優勢,試問,有幾個君王得上天厚待時不時接受上天傳承?保成不愧是他的孩子,明明身受魘鎮還能靠自身福氣克服。
“記住他,厚賞。”康熙又看了一眼小太監,對梁九功交代道。
梁九功知道小太監飛黃騰達了,反而是王進忠,因為心思太多,就算不被重罰,前程也完了。至少他就要攔著王進忠的上進之路,太子身泛金光的訊息他連自己都瞞著,不是明顯要踩著自己上位嗎?
小太監也沒想到驚喜來得如此突然,差點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