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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 張廷玉有點崩潰1

第 179 章 張廷玉有點崩潰1

179、張廷玉有點崩潰1

門房將他引進待客的花廳中, 沒等一會兒,張廷玉就到了,只見對方年約三十七八歲, 周正儒雅, 見之可親中卻又帶著官員獨有的威嚴。

“小生嘉興汪幸見過張大人。”汪幸哪裡敢耽擱,人一進門慌忙起身拜見。

張廷玉不徐不疾, 擺手微笑:“今日相見亦是有緣,只談學問不談其他,不必多禮。”

一番話讓汪幸心生好感,只覺如沐春風,坐下詳談,張廷玉不愧是能以學識入南書房的翰林學士, 談吐不俗,引經據典隨手拈來, 且格外深入。對各種朝廷下發的決議更是鞭闢入裡, 饒汪幸是浙江科考卷出來的舉人應對得也格外艱難,此外,說話間,不覺將自己的所有資訊乃至來意都一一告知給對方,他自己卻渾然未決。

終於, 張廷玉不再聊學問之類, 而是開始了今天的主題。這也是他急切面見汪幸一個小舉人的原因, 父母接連去世不得不回鄉丁憂,然而對於出生京城的他而言, 家鄉反而既陌生又待不習慣,加上心裡一直掛念著朝堂,以至於聽說汪幸從京城過來便迫不及待約見, 希望聽到京城最新訊息。

“我雖在家卻也聽複立太子似乎波t折頗多,慶之,你在京城想必瞭解一手訊息。”慶之是汪幸的字,張廷玉直接用字稱呼讓對方受寵若驚。

不過汪幸卻不敢用字來稱呼張廷玉,即便方才已經知道對方的字是衡臣。

“我來此正是因為京中傳聞多和大人有關才來拜會大人。”汪幸想到來意,忙進一步補充道,“此事也與太子有關。”

“哦?是何事?怎麼和我有關?”張廷玉立刻緊張起來,因緣巧合,他母親恰好在去年六月去世,緊接著父親也在九月去世,正好錯過了一廢太子的動蕩,怎麼過了一年多又牽扯到他頭上?因為廢立太子,朝堂震動,多少人一夜之間,他怎麼可能不擔憂心悸?

聽到自己在家守孝,京裡還有自己的傳聞,還和太子有關,由不得他不緊張。

汪幸拿出第一版小說來,恭敬遞過去:“大人請看,此書是太子所寫的小說,在京城極為暢銷,裡面的主人公恰好是大人您。”

張廷玉聞言更是覺得莫名,看那書極為厚實,分成了好幾冊,太子竟然有空寫這麼厚的書?難道他當真以退為進,不再站在臺前了麼?

想到這裡,張廷玉不由想到老父張英生前對自己的殷殷囑託:“千萬不要摻和進皇上和太子之間,皇上對太子格外不同,可以說在帝位之下就屬太子最重要……但也正是因此,皇上自己都不清楚他希望太子永遠把他放在第一位,只有太子心中皇上的重要性遠超於皇位,皇上和太子才不會有矛盾。”

“可是太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妻兒,有皇位擺在頭上,皇上又將太子教得太好,讓他時時以大局為重,皇上與太子之間的矛盾早晚要爆發,到時皇上或許會反悔,有所反複,但只要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份獨有的重視矛盾就永遠不會化解。父子相爭,必然有一方要敗……太子他……心還是太軟……切記切記。”

父親病逝後沒幾天,話果然應驗了,守孝也讓他逃過一劫。接下來的複立太子舉動更是

想不到驕傲如太子也開始不務正業寫起了小說,張廷玉笑著翻開書頁看了起來,一上來,就是幼年的自己讓他麵皮不禁抽了抽,他發誓,他小時從來沒有那麼皮過。至少,他從小就知道糧食珍貴不能浪費,從未往花盆裡打過雞蛋,如果他那樣做了,他爹肯定會打斷他的腿。

張家也是詩書傳家,最見不得這種浪費糧食的行為,只有缺少家教的人才會如此做。如果一個家族都浪費糧食或是一味攀比吃穿用度大肆浪費只選貴的不選對的,那隻能說明整個家族沒有傳承,也就是俗話所說的土包子開花,沒治了。

要是別人這樣寫,他肯定不依,就算打官司打到金鑾殿上也要為張家家風正名,可是既然太子這樣寫他和皇上的偏心以及自己心底深處的慫,也只能認了。想到如果此書傳到百年之後,那時的人們會認為自己是紈袴膏粱之徒,張廷玉就一陣頭皮發麻。

小說鮮少有流傳長久的,但大清太子寫的小說……張廷玉感覺這本小說極有可能像西遊記一類流傳到下一個朝代都不止。噱頭太足了,因為文字簡單,理解起來不困難,快速翻看小說的同時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寫一本張氏家風的相關書籍,自己出錢印刷推廣,不至於讓人們認為他們張家的男兒都是些給蘭花喂雞蛋的紈絝子弟。

然而,他想不到的給蘭花裡打雞蛋只是基本日常,當然看到父親死後,廢太子時李相對自己說的話時,書驚落在地上。

“大……大逆……”愕然,這種事不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大鳴大放印在書上廣為人知好嗎?書鋪怕是要封,緊接著,想到此書是太子所寫,不禁搖頭。

汪幸一直保持沉默,但他卻知道接下來張大人會更失態的,可能都用不了三秒鐘,果然,他剛這樣想,就見撿起書繼續往下看的張廷玉啊了一聲,書本再度落地。

好奇心起,微微撩起眼皮子偷偷觀察張大人失態的模樣,只見對方呆若木雞,大冷天額頭上冒出層層細密的汗珠子,接著,咬牙切齒,最後,頹然往後一靠彷彿認命了似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快接受自己在書裡暗戀一個可以當自己爹的老男人,而且,這本書還必將廣為流傳傳至後世,他這種反應已經算是心理素質相當穩健的。不過汪幸敢說,但凡換個作者,張大人絕對要提著劍去找場子了。

張廷玉顯然也是如此,他有點崩潰,更崩潰的是,他居然在汪幸面前失態,對方又會如何理解呢?或者說他心事被戳穿後嚇懵了。好在,書裡也有漏洞,面上恢複平靜的張廷玉淡淡一笑,忽而說道:“多謝慶之將此書帶給我,我與你頗為有緣,意欲結為通家之好。”

汪幸聞言,喜不自禁,生怕因為推辭錯過機會,連忙站起來笑道:“謝張大人美意,慶之再此愧受了。”

他將重音落在‘了’字上,也是怕對方誤解自己的意思,然後一臉期待看向張廷玉,通家之好,嗯,可惜小妹已經訂下了人家,否則張大人豈不是良配?

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張廷玉撫須笑了笑,對汪幸的識趣很滿意,他可不是隨便願意與人結成通家之好,一來是要封住汪幸的口,二來則是藉此將太子小說中關於自己的疏漏之處宣揚出去。

“既是如此,也該見見我兒張若溎才是,他是我唯一的兒子,生於康熙四十二年,屬羊。”張廷玉說出重點,他的發妻姚氏於康熙三十八年而亡,未能給他留下一兒半女。長子還是亡妻去後四年由妾室生下來的,所以太子書上所寫的他妻子給他留下四個兒子而亡純屬無稽之談。

汪幸顯然也看過小說,聽出張廷玉話中之意,不禁跟著笑道:“想不到太子所寫小說也是杜撰而來。”

張廷玉立即點頭:“是極,小說概莫如此,太子也不過遵循小說之道而已。”

說著,派人去將七歲的兒子叫來:“今兒家裡來了貴客,讓溎兒不必上學,前來見貴客,認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