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寵愛毓夏,轉印機也由著她用,因而她很是清楚轉印不過略費點功夫而已。
“我這就去找阿瑪轉印照片,你明天只管過來拿就是了。”
接下來她十分忙碌,又要給色常在拍照,又要參加命婦宴席,還要轉印照片,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兩半。最後幹脆把轉印機直接搬到了自己屋裡,一面守著轉印照片,一面欣賞色常在的照片以便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我要是也長這麼漂亮就好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臉,頗為遺憾。
一旁的宮女立刻說道:“您自然比她美。”
毓夏不禁吐吐舌頭:“別奉承我,美醜我還是能辨別出來的。”
她當然不醜,看比起色常在差遠了。
“不過我還是長這般模樣比較好,像阿瑪。”
“是的,外頭都說女像父是最有福氣的。”宮女忙奉承道。
毓夏長得和胤礽有六分相似,而胤礽,更像母親,是以,毓夏其實和仁孝皇後有幾分相似的。也正是因此,康熙反而不願意多見到她,以免想到亡妻傷心。
“這話在理。”毓夏喜滋滋地,“額娘也這麼說。”
比起底下的兩個妹妹,固然因t為她是嫡出,但明顯阿瑪更喜歡自己一些,很多時候甚至超過了弘晉,就是弘皙,也不過因為是長子才增加了阿瑪的重視。這在皇家是很難得的,因為宗室女要撫蒙,很多人家就算喜歡女兒,也不會投入太多感情。
畢竟一旦出嫁可能大半輩子都不能相見,太過傷人。
索性,大家就只將女兒金尊玉貴養著,投入的感情還不及普通旗人對待親女來得深厚。
而她,卻是一個例外,因為是唯一的嫡女,打小就受盡了寵愛。人都會下意識喜歡和自己更相似的孩子,胤礽當然不會例外,只是他還沒有意識到原因,只當毓夏是自己嫡女的緣故。
又熬了一會兒,因為初一要早起祭祖,她也不敢繼續往下熬,隨手將色常在的照片放在桌上的照片堆中。到了第二日,忙亂中忘記將那張照片挑出來,隨意攏成一堆,碼齊封裝好交給弘晊。而弘晊也沒檢查,收下便急匆匆隨眾祭祖,到了中午,陽氣最足的時候。
說起來,本來蓋玻璃花房的初衷是弄一個室內籃球場讓皇阿哥們打一場籃球賽,然而,在老薩滿說玻璃房陽氣最足,適合做法會後,康熙果斷的延遲了比賽,先佈置成了法會場地。
為此,弘皙不得不讓人暫時撤掉籃球架,好在,籃球架一開始就按照大匠建議採用預埋件的法子將架體和基礎分開的,容易拆卸。不然還真難為人,他十四叔可是見天催他,真不知道,明明他在家也能打球,為啥還那麼著急。
玻璃大棚面積著實不算小,淩空看臺高低錯落,最高處當然是康熙的位置。其他人依次降低,最後直接落在地面上,不過也沒人嫌棄自己的位置低。
此時,進場的人不禁仰望天空,弧形的玻璃穹頂經過計算,既能聚集陽光又不至於讓陽光過於集中於一點引發火災。但這種亮堂是大家很少能夠見到的,哪怕站在大太陽底下,也沒有這麼明亮,特別冬日的陽光,格外難得。加上玻璃大棚裡有地龍,場內十分溫暖,讓人不免沉醉。
“開始吧!”康熙點頭,老薩滿帶領著人舉辦了一場十分神聖的儀式,讓胤礽有點發困,每回宮裡弄這些他都不免犯困,畢竟都是老一套,而且節奏緩慢,很催眠。
接著是和尚道士念經,更是催眠,甚至其中還有傳教士舉著十字架登場,讓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康熙,心裡疑惑,他阿瑪啥時候變得那麼迷信了?
要知道,作為大清的皇帝,皇阿瑪統治著所有大清臣民,不論他們信仰如何。所以,這也要求,幾乎信所有的,對所有的宗教都有所研究,研究得多了雜了的結果就是什麼都不信,返回頭繼續學習儒學。
所以,康熙搞出這麼一大場大雜燴法會讓他十分奇怪,卻不知道,康熙也在偷偷觀察他的反應,見他犯困,一顆心就跟著提起來。
胤礽好奇完畢,繼續犯困中,就在這時,被安排到最後,也就是最沒有牌面的來自回部的薩滿登場了,音樂和手鼓一響起來,胤礽登時精神了,而康熙的眉頭則是深深皺了起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法會是神聖的,不是他們的歌舞表演。
居然有女人,還是一群女人和一群男人跳舞,中間的薩滿唱著頗為歡快的歌曲,荒唐,這是表演而不是法會。
然而,胤礽卻聽著卻差點沒忍住也跑下去跟著一起跳,甚至也跟著一起唱了起來:薩瑪、薩瑪、薩瑪、薩瑪……不同音調的重複賦予了歌曲一種別樣韻律感,甚至其他歌詞他聽起來也並不困難,畢竟他的蒙語學得不錯,只不過和日常說的蒙語稍稍有點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