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考試對他不算太難，卻也耗費腦力，且他家離考場遠，早上趕路過來本就耗費了不少體力。體力腦力的雙重耗費，可不是那兩塊點心能夠抵消的。

正強迫著自己不要去看人家吃東西，一道聲音響起：“小孩兒，我看你剛才寫得挺快，你不會都會做吧！”

江山童點頭，數學試卷其實不難，也只有最後一道附加題費了點時間，不過這些日子他在家中就沒少想消元的問題。是以，雖然附加題數字比較大，讓沒有算盤的他計算起來格外吃力，卻也沒有難倒他。

“真的都會做？最後一題呢？”說話的人激動起來，他家也是給他買了雞兔同籠解法的，自認為學得不錯，但是最後一道題是真的難住他了。沒想到，眼前的小孩兒倒會。

“會的。”江山童小聲說道。

他的話引來一群人的關注，數學試卷總體難度不大，除了計算數字有點大，但只要算盤打得好，基本沒啥問題。雞兔同籠也好說，只要買瞭解法都會，難就難在最後一道題上，基本都不會。

“給我們講講，怎麼做的？”

江山童倒沒有藏私的意思，蹲在地上，細細給大家講一遍，然後抿嘴笑道：“這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看著像是對的，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等見識，已經很厲害了。”有人誇贊道，江山童是個小孩子，在場的結婚早的都已經有孩子了，自然不會嫉妒到一個小孩子身上。對他誇贊也頗為真心。

收到大家的誇獎，江山童很是高興，起身時，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最早和他搭話的人見狀，忙將手裡的包子遞給他：“哦，這個給你吃，豆腐粉條包子，我娘非要給我塞那麼多，吃不完都浪費了。”

江山童見他目光誠摯，沒有拒絕，道謝後接過，大大一口咬上去，只覺得這種略略發黃的包子比之前吃的精細點心要好吃許多。或許，因為裡面加了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關愛。

不知不覺，江山童流出了眼淚。

“我娘包的包子最好吃了，看，把人都給香哭了，再給你幾個。”那人說道，周圍人無語地看向他，人小孩兒是因為包子好吃而香哭的嗎？

不過卻沒有人去捅破他的話，這個時候說香哭了，反而是維護一個小孩子的自尊。一直關注他的那個線人，在看到有人給他包子後，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笑罵了一聲：“這小子，咋那麼招人稀罕。”

然後吆喝其他人：“快點吃，下午打起精神，可不許讓人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作弊！”

他們來回巡視可不是隻走過場，而是要打起精神去發現作弊的考生，理科大學的好待遇可不是給作弊的人設的。

如果說，數學考試中的龐大數字運算難倒了一批人，那麼下午的貼試就將濫竽充數的人都拒之門外，貼試卷子不難，但是題量大，時間緊，考得就是會不會。哪怕帶了小抄進去，能不能及時找到都是問題，又有人來回巡視，讓不會的人很難及時在小抄上找到自己要的答案。

一天考完，不少人臉上都掛著輕松的笑容，就是覺得自己考砸的人失望時也抱著希望，考題不難，好像他們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夠上了。

海善饒有興致的一直等到最後，看到那些考生的表情後滿意得不得了。

哼哼，就算第一批只招500名學生，一年也就花個不到兩萬兩銀子，但是學生可不是隻上一年學的，第二年如果還招500名，那麼又是兩萬兩銀子。聽說他們的學制是十年，不，不用等上十年，第三年就要耗費6萬兩銀子了。

6萬兩，也不是小數字了。

而這僅僅是發給學生們的月錢，其他各種費用也不會少。

“真希望能夠擴招，把這些人都招進去。”海善嘀咕著，如果一下子招3000人，一年要發的月錢就要十萬多兩，恐怕就是太子也會肉痛，“九月一號開學是吧，到時候可要一定過去瞧瞧。”

他看的可不是熱鬧，而是太子破洞的荷包，往外露的白花花銀子。

“哎，爺您就放心吧！小人肯定會佔好最佳觀看位置的。”富順在車外回答。

不止是他家主子爺想看這個熱鬧，京城裡，想看熱鬧的人多了，還有考上的學生家長想必也會去。人一多，小商小販不會少，所以，九月一號註定是理科大學最熱鬧的一天。

海善忽視掉了另一個熱鬧的日子——放榜日子。

這回沒有繼續佔用貢院，只在理科大學門口張貼了錄取名單，江山童一早就到了，當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很上面時，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他，終於可以讀書了。

對於月錢，他反而不那麼在乎的，反正到不了自己手裡。理科大學包吃，甚至可以申請住宿讓他暫時擺脫嬸娘沒有止境的責罵和活計。只讀書學習，不用操心其他事，就和以前父母在世時一個模樣，江山童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