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又高又斜，怎麼測量高度？

“就是他們，跟上！”海善吩咐下，富順忙跟上了黃家兄弟。

受限馬車太招人，海善只能等富順探查的訊息，心裡卻琢磨開來，只有一家一戶給太子立生祠可不夠份，他告上去皇上也只會說是他陷害太子。

皇上對太子寵愛程度讓他不得不多留幾招後手。

“而且這事也不能我自己捅出來，得鬧得滿城皆知才行。”海善自言自語。

富順回來給他帶來一個好訊息：“黃家確實立了太子生祠，還祭拜著呢，不止是他家，他家左鄰右舍都有祭拜太子，只是不如黃家心誠。”

海善握拳，太好了，他就想聽到這個，不過還不夠，遠遠不夠。

敲著桌子細想了好一陣子，有了主意：“你去查清楚他們為什麼祭拜太子，查明後回我。”

富順能夠爬到海善身邊，靠得不只是拍馬屁，揣測海善心思，做事上也有兩把刷子，聞言立刻說道：“奴才查了，一開始是感激那位爺公佈了肥皂方子讓不少人有了生計，後來慢慢地就變成財神了，祭拜他也就是為了財運，要是不靈驗的話大家自然也就不祭拜了。”

說著，他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海善，見對方面上帶笑，揣摩著主子的心思大概希望自己像以前一樣一同說太子的壞話和不如意。

便繼續說：“可是做買賣哪裡有不賠的，而且他又不是真佛，怎麼可能真靈驗，奴才查到有些人家就因為不靈驗甚至不準把他的牌位給砸了個稀巴爛呢。”

富順附上一個笑臉，想著這下主子該高興了。

嘿嘿，太子爺被人尊敬立了生祠又怎麼樣，人心本貪，立了牌位要不了多久人們就會忘記了初衷，開始求前程求財運，就是真佛都有不靈驗的時候，送子觀音還有不送子的時候呢，何況是一個牌位。看看，最後還是被人給砸了吧！

海善大笑：“好一個人心惟危。”

富順聽不懂，海善自己笑得前仰後合，人心難測而飄忽，忽左忽右，交口稱贊萬人推崇背後往往是萬丈深淵。好像那個牌位，是他們自己立的，也是他們自己砸的，太子從來沒變，牌位一個死物也沒變，人心變了而已。

他要做的就是助推一把。

“不夠。”笑畢，海善突然說了一句讓富順莫名其妙的話，抬頭望去，只聽海善繼續說，“你去傳，就說太子的牌位十分靈驗，是財神爺，最好讓京城大部分人家都把他的生祠牌位給立起來。”

他的笑容中夾雜著冷意，等到人盡皆知時，就是太子被廢圈禁之時，一個太子，民間聲望怎麼能超過皇上呢。只要太子被廢，那些生祠必然如同煙花一般一閃而逝，被人們砸爛扔到垃圾堆裡。

富順完全不理解。

“那不是助長了那位的氣焰嗎？不如換成八爺？”

富順也知道自家主子一味要支援八爺，哪怕最近t都不怎麼登八爺的門了，他的心裡還是想讓八爺坐上那個位置。那麼這麼風光邀買民心的事當然要給八爺了。

“不都說皇上是天子，八爺如果是財神爺，那就是神仙了。”富順說道。

海善沒好氣地踢了富順一腳：“你個狗奴才懂什麼，還不趕緊去安排，照我說的做，不許自作聰明。”

富順知道自己拍馬屁又拍到蹄子上了，心裡不太是滋味，最近怎麼搞的，勁拍不對地方。卻堆著笑臉，一個勁的點頭哈腰：“奴才見識短淺，哪裡能理解主子的深謀遠慮，想必裡面有我等小民不理解的高深之處。”

這下子，拍到馬屁股上了，海善又笑了起來。

“你小子，滑不溜秋。”

滑不溜秋可算是對富順最大的贊美，見回到正常頻道，富順喜不勝喜：“奴才再滑，主子也能轄制住我不是。”

“那倒也是。”又看了一眼富順，滑溜能辦事，還真就自己能轄制住，換一個人來主子可能就被這奴才給轄制住了。海善不由自得起來，用人不見得要忠厚老實的，太老實的很多事情辦不成，他就是大清的孟嘗君，哪怕手下是雞鳴狗盜之輩也能輕松駕馭。

不自覺地，他竟然在心裡把富順給提到了門客的地位上去，要是被後者知道，恐怕立刻就能琢磨出一條升級之路。想升級，關鍵不是會辦事，而是把自家主子捧到一個更高的認知位置上去，那樣，身邊的人自然雞犬昇天。

可惜，海善到底沒有自大到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讓富順失去了最為關鍵的頓悟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