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夏就重新寫了一遍。
“謝微夏?”謝微明唸了一遍,只覺這個名字裡有他也有眼前的少女,讓他一念這個名字,心裡就極是溫暖舒適,唇角更是忍不住的上揚,“好名字。”
叢夏其實也可以選擇不改名字,不上戶籍。但是吧,為了能在臨山市的日子能過得自由些,改名字也是應有之意。
只是,叢夏有些好奇,謝微明原本還在偽裝自己仍舊在撿垃圾,院子裡堆放了許多舊物,以此來欺騙他的那些“家人”們。
可現在謝微明為了她把那些舊物都給弄走了,就不怕沈越那一家幾口子反過來找他的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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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夏的擔心顯然是有道理的。
沈越現在的妻子樊秋蘿遲了幾日,才收到一直盯著謝微明的人送來的訊息——謝微明已經不撿垃圾了!
樊秋蘿當即摔了一隻價值幾十萬的青瓷花瓶!
樊秋蘿面色猙獰道:“除了撿垃圾,做乞丐,進監獄,他還配做別的麼?越哥,我不想讓他好過。”
她當然是知道那個賤人生的賤種的本事。如果不是她派去的人盯得緊,謝微明早就從那個城中村裡掙紮出來了。也完全可以選擇別的行業過活。
可是,憑什麼?
謝家老爺子為了女兒,謝昭華為了愛情,他們強行將她的越哥從她身邊搶走了,還趕走了她,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外地生下兒子,艱難困苦的將兒子養大……謝昭華搶走了她該享受的一切,在她想要對謝昭華進行報複的時候,謝昭華卻死了!
樊秋蘿的一腔憤怒無處發|洩,可不就要遷怒謝昭華生下的兩個孽種?
那個死丫頭,樊秋蘿是想要將她養大,將來等她有了心上人,懷了孩子後,再被趕走,遠走他鄉一人將孩子養大,經歷所有她經歷過的苦楚,方能讓樊秋蘿出一口心頭的惡氣!
可那個死丫頭竟然早早死了,一了百了?
彼時如果不是顧忌著這死丫頭是沈越的親生骨肉,樊秋蘿都想要憤怒之下,給那個死丫頭配個糟心的冥婚,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
而對謝微明,樊秋蘿先是想要誘|惑謝微明吸|毒,眼見謝微明不是個傻的,就想要買通那些小混混逼迫謝微明吸|毒,就此毀了一生。可誰能想到,就在她要動作的時候,謝微明大病一場,那個死丫頭也恰好跪在別墅外面死了。
沈越因此一連一個月不曾回家。
樊秋蘿才知道,謝昭華在沈越心中沒什麼地位,可那兩個孽種在沈越心裡還是有些份量的,到底沒有繼續做那些,只是當著沈越的面吩咐人,要讓謝微明除了撿垃圾過活,或是當個乞丐,不能透過其他的體面的方式過活。沈越當時聽了,只是抿了抿嘴,沒有說其他,樊秋蘿就知道了沈越的底線。
可,沈越怎麼就突然不撿垃圾為生了?做其他的?他怎麼配?
樊秋蘿是個漂亮女人。即便年過四旬,曾經吃過很多苦,她依舊漂亮。
曾經,她還是個溫柔體貼的女人,可生活卻像一把屠刀,硬生生將她溫柔的外衣和內心給一刀砍去。
樊秋蘿是在一家三口都在的時候發的脾氣,她的兒子沈正對此漫不經心,聽過就忘,一心拿著一本奇怪封皮的書神神叨叨的看著,她的丈夫沈越聞言微微擰眉。
樊秋蘿不禁道:“越哥!你答應過我的!”方才還暴怒的女人,轉瞬間就泫然欲泣,“越哥,是他們謝家對不住我,對不住阿正,也對不住越哥你,我只是想讓他撿一輩子的垃圾,窩囊一輩子而已,這樣也錯了嗎?”
沈越是個極其英俊儒雅的男人。年歲越大,越發成熟。走在外面,上至八十歲老太太,下至十幾歲小姑娘都能對著他發花痴。
也難怪當年會將謝昭華迷得五迷三道。
聽到妻子的指責,沈越無奈道:“秋蘿,你該知道我為什麼會擔心,擔心的又是什麼。”
樊秋蘿這才不說話了。
沈越在安靜的環境下沉思了片刻,才看向一旁的兒子沈正:“阿正,打電話給你師父,說我有事情找他。”
起身後又道,“我當初讓你拜你師父為師,可不是真的讓你學會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只是想和你師父加深些聯系而已。爸爸就你這麼一條根,將來家業也都要交給你,你該學的是你學校裡教給你的那些東西才是。”
沈正卻不是個乖巧聽話的兒子,他道:“我在學校裡把那些金融、管理什麼的學的再好,如果有人像我師父設計謝家那樣設計我,我賺再多的錢,積累再多的福運,最後不也是要便宜了其他人?與其那樣,還不如我把這些東西學精了,像爸爸那樣去偷……”
樊秋蘿厲聲道:“阿正,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