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望舒顯然是個大方的人,她給這些生産了只進了一個品階的妃嬪,一個更高一級品階的待遇。
同時,對她宮中的喬貴人和顧更衣,更是三天兩頭的賞賜,也從來不拘著她們去看她們五皇子和七皇子。
謝望舒則是除了處理後宮諸事,還在繼續讀書。只不過現在,她讀的多是史書,順便等待她名下的五皇子和七皇子略長大些。
以及,等待皇太子冊封和……死亡。
前朝之上,司徒玥越發察覺到了諸臣與他的權力對抗。
司徒玥自認是開國皇帝,手段淩厲些,也實屬正常。他身為皇帝,代表皇權,想要手中握著更大的權力,為此要破格提拔寒門子弟。
而對諸多世家來說,手握大權對他們來說,早已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區區一個新帝,就妄想從他們手中奪權,何其可笑?
他們當然是願意給這個皇帝這天下間最高的權力,但是,他們這些世家,是想要和皇帝共享這份權力的。這份共享的資格,諸多世家之中,誰也捨得丟棄?
更何況,皇帝獨大,無人制衡,天下豈非大亂?
畢竟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一直正確。誰都有出錯的時候,誰都有年老昏聵的時候,世家認為,他們對皇權的制衡,是對整個天下的責任。
司徒玥在後宮,失去了真愛他並體貼他能勸解他的先皇後,在前朝,又被諸多瑣事纏身,整個人都變得越發暴躁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開始為司徒玥這位年輕的帝王,進獻金丹。
謝家和謝望舒都默默地看著司徒玥的這般變化,繼續等待時機。
這一日,正月初七,正是從夏這具身體的十二歲生辰。
整個謝府都歡燈結彩,喜氣洋洋。
如果不是先皇後去世還沒過百日,宮裡的皇貴妃,定然也是要親自來為妹妹慶生的。
不過,她這次沒來,卻賜下了很多好東西,給妹妹的面子做的足足的。
謝相的身份在那裡,來為謝家七娘慶生的人就更多了,送來的禮物亦都是珍貴之物。
謝家其他房的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誰都知曉謝家七娘身份高貴卻口不能言,是個有“殘缺”的人,是個啞巴。可那又如何?誰讓謝家勢大,謝家是積年的大世家,謝相是宰相之首,皇宮裡的手握大權的皇貴妃是最疼這位七娘的,誰又敢提一句七娘的不好?
想想當初,在後宮裡嘲笑七娘,推七娘落水的人的後果,就知曉無人敢如此做了。家裡有熊孩子的,是完全不敢帶出來。
而從夏這一日和尋常的每一日,過得都沒甚不同。
依舊是懶洋洋的起床,梳洗打扮。只是婢女給她穿的衣裳,從早上起,就是大紅色的了。
從夏被包成了個紅包。
從頭到腳都是紅彤彤的。
額間的花鈿,都是紅色的。
從夏:“……”
她囧囧的去跟謝大夫人請安,跪謝生養之恩——唔,她既是替原身來活這一輩子,為原身而孝順父母,自然也是應有之義。
謝大夫人笑著將從夏扶了起來,摸了摸從夏白皙柔軟的臉頰,笑道:“我兒長大了。”
爾後就又讓人端了兩個託盤過來,道,“來,十二歲了,就是大人了,這裡是我跟你阿爹送你的東西,有首飾,有鋪面,還有一處溫泉莊子,跟你阿姐的溫泉莊子挨著,你時常過去,也是養養身子了。”
謝大夫人說得簡單,其實她和謝相二人,這次給從夏準備的東西,比小世家裡嫁女兒給的嫁妝都多得多。但謝大夫人的幾個兒媳也只在一旁笑著,等母女兩人親香完了,就也給從夏送生辰禮物。
至於公婆補貼小姑子的那些東西,她們當然是眼饞的。不過,想想家裡對小姑子的安排,知曉小姑子是不會嫁人的,那這些東西,在小姑子手裡也就是放上個幾十年,最後還是會分給她們的兒孫,便也就不覺得心疼了。
但話又說回來,人生本就短短幾十年,能拿著這些東西幾十年時間,讓自己這幾十年光陰裡過得快活自在,還不必為兒孫操心,不也是一種幸福?
總之從夏的這份生辰大禮,沒人覺得嫉妒,從夏也收的理所應當。其他嫂嫂送的禮物,她也感謝的理所當然——畢竟她給侄兒侄女們送禮物,也是大方的很來著。
從夏也好,原身也好,錢財方面都十分想得開,過日子嘛,有時候不必太過較真,糊裡糊塗的才開心。
待給謝大夫人請過安,從夏又去給謝相這個父親請安。
謝相今日恰好休沐,聞得小女兒來了,就將門客們先打發了,見了小女兒,又給小女兒了兩箱東西——一箱子金銀錁子,讓女兒打賞或是送人,一箱子的小女兒家會喜歡的小玩意兒,讓女兒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