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9章

第89章

聞瑎開啟食盒的蓋子,被牛乳茶酪的香氣瞬間吸引,她隨手拿起一塊,眯起眼享受地吃起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這糕點已經被聞瑎吃得只剩下不到一半。

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把這盤誘人的牛乳茶酪推到一旁,真是美食迷人眼,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聞瑎將最下層的被一層用油紙隨意包裹的一沓信紙拿出來,上面滿是墨痕,聞瑎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宋端的筆跡,大約有六七張。

內容是,聞瑎的視線剛掃到字上,瞳孔就猛地縮小,許威之,師兄怎麼會知道自己在查許威之。聞瑎忍不住撕咬自己的嘴唇,她明明做得很隱蔽的,詢問的也是許威之附近的普通住戶,師兄為什麼會知道。

聞瑎的眉頭死死地皺在一起,算了,先看看信裡面寫的是什麼,她繼續翻閱。

許威之的生平,家境,這些聞瑎已經大致瞭解。在翰林院的時候,許威之一直在努力討好徐令孺,甚至為此拉幫結派對自己進行孤立,但是聞瑎自己本身對這種行為很是不喜,而且當初叔思一直和自己站在一起,她也不覺得多麼難熬。

更何況當許威之知道徐令孺根本看不上他,更不會對他未來的仕途有什麼幫助的時候,就放棄了討好徐令孺。但是對自己的厭惡卻從未消減,聞瑎當初還奇怪過為什麼,畢竟她既沒招也沒惹過許威之絲毫。

而且當初在翰林院的時候,翰林院的官員們雖然對一甲有所偏愛,但是對許威之的喜愛並不見得比他們少,許威之之後的仕途也不一定會比聞瑎差。

後來她和老師偶爾談起過這件事,老師不過是摸了摸鬍子,就說了一個詞:嫉妒。

許威之原是會試第一,一般而言,會試的名次跟殿試並不會相差太多,許威之那次殿試是二甲傳臚,也就是殿試第四,其實僅僅按名次而言,並不能說是離譜的。

但許威之是鄉試解元、會試會元,沒有人不會因此夢想著殿試奪魁,連中三元。當年的會試前三分別是許威之、徐令孺、俞脩樾,而那時的聞瑎不過堪堪會試第十九名。但殿試的結果卻出乎許威之所料,於是聞瑎也自然而然成了許威之的肉中刺、眼中釘。

她繼續翻閱著,直到看到最後兩頁,神色突然一變。

許威之和蕭太後搭上了關系,這,師兄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這種訊息。所以說,許威之背後的人是蕭太後,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許威之是怎麼攀上蕭太後的。盡管這個訊息的確令聞瑎震驚且不敢相信,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懷疑內容的真實性。

蕭太後將許威之從工部調到禮部,又有何目的,聞瑎銳利的視線簡直要把這張紙穿透。

不用說,既然師兄已經知道了,那陛下肯定也清楚,所以,當初陛下將叔思明升暗貶調離京城,會不會也有其他用意。

而且師兄現在把這個訊息透露給自己,而不是其他時間,比如半月之前,她未進宮的時候。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巧了,不能不令她多想。

除非現在,師兄認為即便自己知道了這個訊息,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那麼是蕭太後要出什麼事了嗎?

聞瑎忍不住又拿起一塊茶酪放進了嘴裡,甜而不膩的口感讓她的大腦瞬間感到放鬆。

蕭太後,蕭家。

蕭博崇、蕭孟承接連死亡,蕭家族人從非常偏遠的旁系找來了一個男丁,即便有蕭太後在暗中扶持,但蕭家今日和以往的輝煌相比,沒落已是肉眼可見。即便如此蕭家暗中的勢力也不會落在那一個還沒有長大的男丁手裡,蕭家父子的死亡,背後的受益人。

聞瑎手裡的糕點突然掉落到了地上,她看了看地上的點心,眨了眨眼,又彎腰撿起來,吹走了上面的浮灰,不在意地扔進了嘴裡,浪費糧食可是要遭天譴的。

蕭家現在極有可能是被蕭太後一手掌握的,若是如此,當初蕭博崇的死——

蕭太後的到底打算做什麼,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蕭博崇可是她的兄長,若是蕭博崇活著,有人帶她在朝堂上活動,不是更加方便嗎?不過也可能是自己猜錯了,聞瑎眉頭蹙起來。

而且即便蕭太後沒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是陛下的姨母,又是如今大齊最為尊貴的皇太後,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聞瑎想著想著,突然狠狠地給自己的頭來了一巴掌,聞瑎啊聞瑎啊,你這是在古代這種狗屁的封建社會、皇權是天的男權社會待久了吧,怎麼能忘了則天大聖皇帝。

權力的滋味,只要嘗過的人估計沒一個不留戀的。皇太後又如何,能比得上皇帝,能比得上九五之尊的誘惑。

不過陛下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蕭太後即便想垂簾聽政也沒什麼可能吧,也不對,她和晉鬱山相處的時候,那家夥其實也就外面看起來有些兇,但是實際上人挺傻甜白的,說不定當初蕭太後的確是想這麼幹的,不過沒想到後來翻車了而已。

聞瑎的腦子裡腦補了一堆東西,腦子一熱,越想越興奮,甚至在思考要是蕭太後要是真的得手了,那會不會和武皇一樣能讓女子入朝為官。

當然那個時候自己說不定已經死了,不過聞瑎現在也沒什麼怕了,說不定她死了之後還會回到現代。

這種想法實在是過於大逆不道,但聞瑎到底不是純粹的古代人。而且自始至終她可能真正會關心的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而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實話實說,自記事以來到現在,她人生的前十幾年就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當官之後又到宜新當了縣令,更是接觸了更多老百姓,對於普通的小老百姓,誰來當皇帝都一樣。

不論是在她所知道的歷史上,還是在自己現在所待的大齊,普通的平民百姓之中大多數都是目不識丁的農民。即便是在她幼時居住的永水村離淩昌縣城很近,但是村裡的大多數村民,一輩子都沒有去過縣城幾次。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沒有人在乎皇帝是誰,只要自己的日子能過下去,已經不錯了。

當然,聞瑎只是過過腦癮。因為她清楚剛才自己所想的一切可能都是幻影,不可能實現。

這倒不是她自己瞎猜,或者過分揣測師兄的意思,而是因為她或許的確比想象中的更加了解宋端,既然他敢告訴自己這個訊息,肯定是做了完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