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自然是同意的,她哪裡敢不同意呢。
至於陛下讓她去幹何事,倒是一字也未說。
聞瑎收拾了包裹,便離開的紫禁城。她並未被撤職,現在依舊是六品起居郎。不過陛下允了聞瑎十天的假,之後讓她再到宮中來,到那時他就會告訴自己,到底要幫他什麼忙。
聞瑎從謝鬱的言辭之中,已經嗅到了些許危險的味道,這一旬的假期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知道之後她會面臨什麼。
聞瑎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中,告訴陸阿喜她請了一段時間的假,陛下已經允了。
陸阿喜不知道聞瑎在宮裡經歷了什麼,但是觀她面容知道定不是什麼好事,“少爺,你最近一段時間消瘦不少,既然陛下都同意您請假了。那不如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上次您讓我為您備的漁具我都準備好了,等您啥時候興致來了就直接吩咐老奴為您備馬。”
“陸叔,多謝。那我先回屋休息了,今天沒什麼胃口,就不用備我的晚膳了。”
聞瑎不是沒有看見陸阿喜躊躇的擔心的神色,但是她現在腦子有點混亂,也不想解釋什麼。回到屋內,聞瑎把門鎖上,什麼也沒有幹,直接一頭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七月下旬,晚上已經有些涼了。
聞瑎側躺在床上,額頭上冒著冷汗,慘白的雙唇在小聲說著什麼。闔上的雙眸不斷滾動著,她現在是在做夢,而且是一個噩夢。
半夜三更,聞瑎被嚇醒了,她掀開被褥,拿起已經涼透的茶大口灌往嘴裡灌水,心髒撲通撲通,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
聞瑎難以忍受身上的黏意,隨手披上外套便去浴堂沖洗。聞瑎家裡沒有太多的僕人,而這時候除了她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在深睡之中。
聞瑎拿起瓠瓢往身上潑水,冰涼的水讓聞瑎瞬間清醒。
夢裡,她被發現了女性的身份,各種流言蜚語紛至沓來,然後她被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關進了後院之中,度日如年,無法逃脫。
或許是冷水的刺激亦或者是身體的勞累,聞瑎浴後,發梢還未幹透,便又睡了過去,這次她沒有在做夢。
翌日,聞瑎一反常態的沒有早起,陸阿喜知道聞瑎的心情不好也沒有催促,一直到了午後,一束和煦的秋陽透過花窗照到了聞瑎身上,照在了臉頰上,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這時,她的睫毛眨動著,雙眼微睜。半晌,聞瑎坐了起來。
她靠在床榻上,伸了個懶腰,眼神逐漸清明起來,停滯得彷彿已經鏽掉的大腦才開始緩緩工作,重新轉動起來。
好像有些冷啊,打了個冷顫,聞瑎又披上了一件薄衣。
聞瑎走到窗戶,開啟了半扇窗,微風拂面,樹影婆娑。
原來已經是這個時辰了嗎?聞瑎腦中剛發出這個疑惑,已經空了將近一天的肚子突然咕嚕嚕地叫起來。
聞瑎失笑,剛準備去廚房吩咐廚子做些東西,她剛把門鎖開啟,眼前突然就黑了,身子就晃了一下,腳步踉蹌差點摔到地上。
聞瑎一手拽著木門,一手撐著額頭,她雙眸禁閉,眉頭蹙起。約莫過了一小會兒,聞瑎才感覺不再眩暈,她慢慢走回屋內緩緩坐下。
聞瑎揉著發疼的太陽xue兩側,驚覺額頭竟燙得驚人。屋漏偏逢連夜雨,她這是病了?真是好事不來,壞事成雙。聞瑎胡思亂想,再次探了探額頭,不是自己的錯覺,額頭依舊發燙,或許是昨夜涼水沐浴所致。
一直說要去山上的廟裡拜一拜,結果一直推到現在也沒有去過一次,聞瑎輕輕搖了搖頭,越發難受了。就算是求安心,她過幾日也要去廟裡一趟。
剛醒來那會兒還沒什麼感覺,現在聞瑎越發覺得頭疼欲裂,若她是個孩子早就不顧形象地在地上打滾了。聞瑎抿著蒼白的唇,整張臉卻都是熱得粉中帶紅,仿若塗了一層胭脂一般。聞瑎趴在桌面上,額頭直接觸著冰涼的桌面,她閉著眼睛期望能緩解一些頭部的抽疼。
太陽懸在正上方已經好些時候了,陸阿喜看聞瑎還未醒來,就不放心地親自來看看。
“少爺,少爺,您怎麼在這裡睡著了。”這臉怎麼這般紅,陸阿喜伸出手剛觸碰到聞瑎的額頭,就被這溫度嚇到了。
“少爺您先去床上休息,我去找郎中來。”陸阿喜剛準備走,就被聞瑎的手拽住了衣角。
“沒事陸叔,不用太擔心。我估計是受了風寒,您吩咐廚房給我熬些薑茶。我自幼身體就好,喝了那東西便沒事了。不用大費周章請人來家中,不礙事的。”
這話不知觸動了陸阿喜哪根神經,話音還未落,他就用嚴肅的甚至有些怒意的聲音說道:“少爺,這般老奴就不依您了。老爺他早些年生病了全靠自己硬抗,就因為如此,落下多少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