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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116章

十二月,窗外的小雪飄到了聞瑎的手上,只是還沒停留一秒,便融化了。

聞瑎已經在詔獄裡待了八天,除了袁瞻之外,她見不到任何人。

聞瑎沉默地望著窗外的雪。

徐家,徐邈敞在屋內不斷踱步,“孽子,孽子。”

徐夫人在一旁惴惴不安地看著他,“或許是您搞錯了呢,這問題是那個叫聞瑎的知府發現的,和我兒有什麼關系。而且陛下不是把那個聞瑎關起來了嗎,說不定真的就是她偽造構陷厲王殿下的。”

徐邈敞平緩了下呼吸,眉頭蹙死,“你以為陛下現在這麼做是為了給厲王平冤,若是他真有這般天真,那蕭太後會被他給囚禁起來。”

徐夫人哽咽著說,“夫君,那我們只有等死了嗎?”

徐邈敞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成王敗寇,當初他毅然決然幫謝遠林的時候就想過有這一天。

徐夫人也沉默了半晌,紅著眼睛沖上去打了徐邈敞一個巴掌,徐邈敞沒有還手,夫妻二人就這麼沉默著。

窗外的雪大了。

周屏奴站在門外,頭發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她聽得心驚,身體顫抖得不成樣子,聽到屋內有人走動的聲音,她連忙跑到了沒人的地方。

周屏奴捂著嘴抽噎,徐夫人給女兒找了一門好親家,她最近這幾日一直在忙著女兒的婚嫁,兩眼不聞窗外事,今天她本來是想著來和大夫人商量商量女兒的嫁妝。

周屏奴手撐著假山,勉強站直了身體,但是一想到那個訊息,徐家謀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周屏奴眼前一黑,大氣喘不上來。

對了,大夫人說陛下把揭發這件事的官員給關進詔獄裡了,那個人,那個人是聞瑎,聞瑎,她知道這個名字。

周屏奴捂著嘴,勉強不讓自己哭泣的聲音傳到外面。是那個聞瑎,是那個淩昌縣的探花郎,是她的女兒。

聞瑎這還是她和聞常存一起為她起的名字。

當年的金榜狀元是徐邈敞,即便是她這種深閨婦人也知道當年的一甲三人。

周屏奴當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不過是同名同姓,但是沒過多久,她就知道那個叫聞瑎的探花郎來自淩昌,來自她離開的那個地方。

周屏奴不敢相信聞瑎一個女孩子居然如此大膽女扮男裝來參加科舉,甚至還得中皇榜位列一甲。

周屏奴知道訊息的那整整一個月,都沒有睡好過。當初她把女兒當做男孩養,不過是因為聞常存當初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懷了一個孩子。

她還聽到聞常存跟別人開玩笑地說,要是自己生的不是兒子,就把那個小妾娶進來,把自己給休了。

那時候聞常存已經是舉人老爺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只好串通了産婆,也幸好聞常存和聞榮發都不是對孩子過分親近的人,一切都很順利。

老天過於眷顧自己,聞常存的外室生孩子難産死了,一胎兩命,可笑的是,那個孩子也是一個女嬰。

後來她遇到了徐邈敞,抓住機會有了身孕,嫁到了徐家。

可是如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被別人給毀掉了,她的人生被姓聞的一家全部毀掉了。

周屏奴知道這件事後對聞瑎再沒了所謂的母愛,她不能再讓聞瑎毀了她現在的一切,她得去見聞瑎,她要讓聞瑎承認她所謂的證據全是假的。

周屏奴擦幹了淚,彷彿一時之間擁有了無窮的力量,只要讓聞瑎改口,徐家就有救,她的女兒就能順利出嫁,自己還會是徐家三夫人。

沒錯,沒錯,周屏奴嘴裡不斷默唸著,眼神愈發堅定,甚至有些癲狂。

詔獄大門,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婦人正在那裡不斷磕頭,懇求士兵讓她進去,但是沒人理會她。

周屏奴撕心裂肺地喊著,聲音早已嘶啞地不成模樣,“我要見聞瑎,我是她母親,我要見聞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