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離不大自在,盯著長長的走廊盡頭,“嗯……”
“你們樂隊那個男生帶來的,是吧?”開了口,之後的話就沒那麼難了,沈燎說得很平靜,“是給你的?”
沈離離登時一愣,沒想過他為什麼會這樣猜測,只是陷入糾結。
該不該說實話,還有,他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又是站在什麼立場上問。
“是……”她回答,有些避重就輕的意思,“可能因為今天比較特殊,之後大家就很難聚在一起演出了。”
“這樣啊。”沈燎瞭解似的頷首。
之後,他沒有再問。
他們上了車,然後一起去吃牛排自助,誰都沒有再提那束花,彷彿這樣就能恢複之前的輕松氣氛。
見沈燎點了一杯咖啡,沈離離說:“這個時間還喝,今晚不想睡覺啦?”
他笑:“就算不喝,也睡不著了。放心,明早怎麼樣也能起來送你去考試。”
“說話算話,別讓我去你房間砸門哦。”
沈燎:“歡迎來砸門。”
沈離離望著他哼哼笑,“砸壞了也算你的。”
“喲,我們大小姐手勁什麼時候那麼大了?”
沈離離拿起餐刀切牛排,準備一展手勁,“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切了半天,才叉起一塊,沈燎坐在對面看著她笑。過了一會兒,他起身繞過來,將牛排板移到面前,從善如流地把她的餐刀和叉子接過去,一塊塊給她切好,手法很嫻熟。
沈離離沒有挪動位置,與他捱得很近,目光在他握刀的手,和認真的眉眼間流連。
沈燎身上一般少有氣味,他不愛用香水,從前和現在都是。但沈離離總能聞到,或者說,感受到他。
有時他只是從她身後經過,她轉身一剎,就能意識到他的存在。似乎是聲音與細微氣味的疊加,形成了這樣的感受。
她本身的感官其實並不十分敏銳,只是唯獨能認出他。這點頗有些玄妙。
而此刻,他僅僅是隨意坐在她身旁,在為她切牛排,她就已經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沈離離輕輕屏住呼吸。
“哥,”她說,“剛才在休息室,你還沒過來的時候,我朋友他其實,是在跟我告白。”
她緩慢地說,他也耐心地聽著,默不作聲。
沈離離悄悄觀察他的表情,不想錯過絲毫細節。
但讓人失望的是,沈燎面色始終平靜,毫無波瀾,直到幫她切完一整塊全熟牛排,才微微抬眼,出聲:“嗯,那你怎麼想的?”
“我只把他當好朋友,拒絕掉了。”
沈燎看向她。
沈離離回以一個異常堅定的對視。
沈燎忽然一笑,鼻間撥出個氣音。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邊說:“挺好的,說明我們家離離很優秀,也懂確定自己的心意。不過呢——”
她眼睛一刻不移地瞧著他。
沈燎也看向她:“以後要是有喜歡的人,別沖動,先讓你哥看看,配不配得上。”
“好啊。”沈離離笑了聲,低頭叉了塊肉,“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和我相配?”她歪了歪頭,問道。
他動作微微一頓。
沈離離懷疑他可能真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半晌,沈燎認輸似的嘆了口氣,“算了。沒有配不配得上,你喜歡就行,別的問題……總有解決辦法。”
“會有什麼問題。談戀愛,不就是兩個人真心相愛麼?”她隨意地說。
沈燎笑了聲,沒回答她的話,只是目光直勾勾盯住她,“想談戀愛了?”
“有一點吧,不過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