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們依然從容自得,只有她,像是蔫掉的枯草,耷拉著腦袋,每吸一口悶熱空氣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又鼓脹了一分。
沈離離只背了個書包,沒帶行李,實在難受,憋不到計劃中的驚喜時刻,下了飛機就給沈燎打去電話。
兩秒後——
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啊?
她等了幾秒,又打了一個,還是關機。
不會還在工作吧。她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沈離離很樂觀地打車去了印象中最熱鬧的一條商業街,找了家咖啡店坐著,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鍥而不捨地給沈燎打電話。
隔十分鐘打一個,到隔二十分鐘打一個……
一小時後,沈離離徹底放棄,靠進椅背裡,盯著眼前的卡布奇諾,陷入沉思。
腦中産生了一個不太美妙的猜想。
咖啡店裡有空調,身體舒服了很多,但精神還是處於沮喪。
等待無果,她索性放開肚子,點了一些小吃,戴上耳機開始看電影。開始前,特地看了眼時間。
這次看的是純打發時間的經典喜劇,看了半天,只覺得無聊,甚至開始打呵欠。
電影進度條差不多過半的時候,沈離離放下甜點叉子,喝了一口咖啡,把電影暫停了,專心致志盯著手機。
兩分鐘後,手機鈴聲響起。
她迅速接起來,餵了一聲。
沈燎的聲音傳過來,夾雜在呼嘯的風聲中,“離離,剛在飛機上,沒接到,我馬上到家,怎麼了嗎?”
啊哈,果然。
沈離離抬頭望著窗外,屬於東城的陌生街景,以及快要日落的天空。
咖啡店裡沒有放音樂,很安靜,人很少,只有不遠處一桌坐著個正在工作的白領,眉頭緊鎖,手指在鍵盤上噼裡啪啦打字。
沈離離目光轉回自己桌前,平板上看到一半的無厘頭喜劇。
“離離?”沈燎的聲音放緩,變得更清晰。他似乎是走到室內了。
沈離離說:“沒事,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今晚來找朋友玩了,明天回家。”
沈燎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冷靜地問她:“你在哪?”
沈離離:“一個朋友家。”
又是一陣無聲,沈離離很耐心地舉著手機,貼在耳朵旁,安靜望著不遠處發呆。
大概半分鐘,沈燎飛快說:“你先找地方吃東西,然後去我發給你的這個酒店,等我。”
“哥——”
電話結束通話。沈離離登時睜大眼睛,立刻回撥過去。
只一秒,沈燎接通,說:“離離,等著我,今晚不能見到你,我不會安心。不是擔心你不能照顧好自己,只是因為我……很想你。”
剎那間,她的話全都堵在嗓子裡,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好像最初的驚喜目的完全沒有達到,甚至變成了驚嚇,但無論是沈燎還是她,對這件事的第一反應都不是煩躁,也不是無能為力的惱怒。
他們只是很平和地,有一點無奈和喜悅地,接受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