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她的腦袋,也忍不住笑道:“冰箱裡有一盒巧克力千層,你最喜歡的那家甜品店買的。”
“沈燎萬歲!”沈離離立刻溜達到廚房,開啟冰箱,邊說:“對了,我剛好像聽見音樂?”
沈燎:“哦,我在放歌聽。”
她點點頭,沒多想。把千層拿到了客廳茶幾上,找了個小坐墊,坐在沙發前吃。
沈燎也走過來,跟她一起,坐在小坐墊裡。她遞了把叉子過來,他搖頭,“太膩了,不愛吃。”
沈離離輕哼一聲,“挑嘴。”
他望著她笑。
吃了兩口,她發出心滿意足的叫聲,嗚嗚了好半天。過了一會兒,才說:“哥你知道嗎,安安今天跟我說了一句特別厲害的金句。”
“有多厲害?”
“大概意思是,人生這條路上,不管怎麼選擇,其實都不會錯,我們都只是在走自己的路。”
沈燎想了想,點頭表贊同,“確實是這樣。”
“是吧……”她說著,眼睛忽然一亮,對他指了指酒櫃。沈燎挑眉一笑,沒有拒絕,起身去拿了瓶低度數果酒和兩只杯子。
沈離離目光追隨著他,一邊說:“只是有時候,人都很複雜,選擇都很矛盾,得到一樣就要失去一樣。”
沈燎走回來,重新坐下,慢條斯理地倒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怎麼突然想這些,還在糾結出國的事?”
她搖搖頭,“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啦,是想到你了。”
他指尖一頓,“我?”
沈離離放下了小叉子,但沒有動酒,而是杵著下巴,也偏頭看著他,問:“你當初,是怎麼下定決心做出選擇的?”
客廳裡只開了暖黃色調的弱光,照在身上,像是把人拉回了黃昏時分。
安靜,溫馨,同時又有些疲倦。
夜晚和黃昏都適合談心,這一刻,兩個時間重疊了。
沈燎垂下眼,喝了第一口酒,然後盯著杯子,緩緩說:“離離,我當初只有兩個選擇。”
一旦開口,就意味著他接受了這場談心的邀請。
沈離離輕聲問:“哪兩個?”
“第一個通向絕望,第二個通向你。”他再次喝酒,接著說:“我只可能選你。”
“那應該很累吧。絕望的話,就什麼都不需要做了,等待就好了。”
她沒有喝酒,轉回頭,繼續吃千層蛋糕,卻忽然感覺巧克力有點苦。
他笑了一下,低聲重複:“但我只可能選你。”
沈離離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沈燎,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原以為事情很複雜,三言兩語難以概括全貌。
但真正開口的時候,才發現,當一個人真正放下了某件事之後,這件事就變輕了,變得簡單又俗套。
“那天晚上,我接到陸凱鴻電話,說陸涵音查出胃癌晚期,叫我過去一趟。到了之後,我……陸涵音母親堅決不同意把陸涵音的那份財産給我,說如果陸凱鴻敢給,她就敢把當年的事情昭告天下。他們吵得很厲害,我才知道……”
他忽然頓了一下,吞了一杯酒,才繼續說:“我才知道我不是那女人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