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竟沒搭理他,坐進椅子裡翹起二郎腿,語氣懶散:“什麼表情?”
羅遠恆哈哈大笑,把眼睛眯起來,嘴巴癟著:“就這樣,他咧著的嘴快要流口水了吧!”
兩個月前,段竟撞見招搖撞騙的羅遠恆,後者正因為給人看風水而引來禍端,被追著要殺了不可。
是段竟救下了他,那個時候他正好要找一個油嘴滑舌的當眼線,羅遠恆就是最好的選擇。
短短兩個月,羅遠恆從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流氓躋身上流社會。
段竟嗤笑一聲:“學得不錯。”他雖然是在笑,眼底卻冰涼一片,手指輕輕摸索著胸前的壓勝錢。
羅遠恆搖頭:“不對……段竟你今天怎麼了?看起來怪嚇人的。”
段竟扭頭看向他,一道寒涼的光從旁邊打過,琥珀色的眼球有一瞬間變得透明。
“我親娘嘞……你這是怎麼了?”羅遠恆愣愣地指著段竟的脖頸。
被他指著的地方纏著一圈紗布,圓領下的白色內交領往下滑了點,露出裡面滲出的血跡。
段竟沒說他這冒犯的舉動,不慎在意地調整了一下領子,剛巧這時候門開啟了,許劍走了進來。
“終於來了。”段竟勾唇一笑,“有什麼要說的快點,我一會兒還有事。”
許劍沉吟片刻,只說:“我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段竟收起懶散的神態:“你沒搞錯吧?什麼意思?”
“小殿下發現了我和你來往的通訊,是我沒注意,她溜進了我的臥房。”許劍臉色有些難看。
羅遠恆卻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臥房?你讓一個未出閣的妙齡女子進你的臥房?不對!她怎麼進去的?!”
許劍沒說話,靜靜地盯著段竟,雖說段竟也是捨命救過他的,但他很清楚,這不是友情。
段竟這人最會算計,再不會影響自己核心利益的前提下,他甚至能不顧一切保護你,但這不是為了什麼感情。
“我的錯,你可以殺了我。”
段竟勾唇笑了下:“你倒是挺明白的,但是我今天沒心情,反正信上沒寫我的名字,也不是我本人的字跡,要抓也只會抓你。”
許劍沒動,對於這種回答毫不意外,“我知道了。”
“哎哎哎……先別著急嘛,說白了那小殿下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對你有些心思罷了,這我最懂了,你哄一鬨,把她哄好,說幾句好話。”羅遠恆眼睛一轉,說出了些驚為天人的東西。
“還是你惡心。”段竟輕聲點評。
許劍不再說話,這件事情關乎這一年多的鋪設能不能成功,他捏緊了拳頭,“但是我有其他辦法……”
“許劍,你現在已經不是文清嶽身邊那個寂寂無名的小副將了,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東西,別丟了封信就急成孫子了。”段竟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我今天有其他事情,你把話說完就出去吧,今天不安全。”
羅遠恆一愣:“不安全?”
段竟伸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