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飲檀低下頭:“小孩,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位大人的夫人。”小孩指著段竟離去的方向,“那位大人好可怕。”
顧飲檀聽見這孩子氣的描述,輕笑了下,她佯裝嚴肅說:“小心他聽見了,轉頭來找你。”
顧飲檀和百姓一同,門口計程車兵將河州百姓隔離,戰火沒有波及到他們,只是還有一部分在城中散落。
“喂喂喂!讓我們先走!”一道聲音從後傳來,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嚷嚷著,將顧飲檀擠開。
顧飲檀身邊的一個小姑娘橫了一眼:“擠什麼擠,沒看見這有孕婦?”
那女人膀大腰圓,聽見這話立刻說:“那又怎麼了,她是貴人了不起啊!”
顧飲檀盯著這人,她手裡還拿著剛剛領的藥,將所有人都擠開,只為了自己上前去。
“他怎麼了?”顧飲檀轉而問,看向她手裡的襁褓。
女人眼中滿是焦急,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原本怒火沖沖的她聽見這話頓時一愣,“你你你你要別碰!”
顧飲檀手掌放在那孩子的額頭上,抿唇說:“發燒了,再不喝藥,現在就會死。”
“我拿了藥了,我兒子一定能活!”
顧飲檀不想多管閑事,但這個孩子確實不行了,“你信我,我讓你先走,除非你想要你的孩子現在就死。”
女人色厲內荏,聽見這話有些害怕,手一鬆就被顧飲檀搶過去。
“哎!”
顧飲檀看了眼面色發青的孩子,伸手在這孩子的口鼻處按了按,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下一刻,這孩子用力哭了出來。
顧飲檀從身上的香包中選出幾味藥,放進孩子的嘴裡。
“快去給他煮藥,還站在這兒幹嘛!”顧飲檀呵斥一聲,那個女人立刻跑到城門口。
眾人聽見這一聲,警覺起來,紛紛協助她煮藥,直到夜裡,才搶救過來這個孩子。
“呼——”顧飲檀輕聲吐息,她捂著肚子,臉上蒼白不已。
“夫人!”有人搬來椅子,扶著她坐下來,方才顧飲檀救下了高燒的孩子,沒人敢再對她不敬。
與此同時,城門也開了,想離開的百姓已經出城,只有顧飲檀還在原地。
“還不走,明日可就不能走了!”門外計程車兵敲著鑼鼓,大聲喊道。
抱著剛退燒孩子的女人猶豫著說:“哎!兩位官爺,這可是段大人的夫人,能不能寬限一下時間?”
顧飲檀酸軟的四肢沉重得無法抬起,她的腹部不住抽痛,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腳。
“你們先走吧,城門今日就要關了,我暫時不走了。”
她看著那些人慢慢走遠,還有心情揮了揮手。
“夫人,您先離開把,您待在城中,我們沒辦法交差啊。”一個士兵上前,猶豫著說,“這城中的大夫都已經走了,也沒有人能在這兒看著您。”
顧飲檀搖頭:“我不用你們看著,我就在這。”
那士兵左看右看,小聲說:“夫人!您不瞭解,這些留在城中的都是些老弱病殘,怎麼能和您這千金之軀相提並論呢?”
那士兵是個鬼靈精,老早就知道,這段大人才不是什麼普通官員,而是當今的臨川侯,當今聖上病重,這天下之主還能是誰?
顧飲檀回頭看了眼那幾個留在城中的人,大多都是受了傷的,如果她也離開,這城中的人幾乎不會有人來救。
顧飲檀搖頭,“我不走,你回去守你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