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文公子關心,我在此謝過。”
文英山笑不達眼底:“顧小姐不著急走的話,把這事處理好再走可好,也不要給文家留麻煩才好。”
顧飲檀抿唇,轉而說:“聽說文將軍前些日子病了,不過我看今日文家這排場,看來是我想多了。”
文英山的臉色徹底沉下來,他冷笑一聲,開口道:“來人——”
門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嘈雜起來,傳到房中只剩下一點細微聲響。
段竟垂眸盯著桌上的棋盤。
他坐在靠近窗的椅榻上,手指間夾著一枚黑子,過了會兒,放在了棋盤上。
坐在對面的文清嶽是被扶著坐起來的,他目光渾濁,身體不能動彈,但精神尚足。
“義父,到您了。”段竟輕聲喚道。
文清嶽死盯著桌上的棋盤,他手指艱難無比,才能堪堪抬起一點。
一聲輕響,段竟已經重新下了一個黑子在棋盤上,遺憾道:“義父,您輸了。”
一整盤棋,只有黑子,壓根沒有一個白子。
卻是呈現黑子的無敵之地位,此時已經無人能破,即便是文清嶽。
“義父,兒子來看您,您可還高興?”段竟一口一個“義父”,眼底卻無一絲一毫的尊敬。
“兒子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您,您就像利用我搭上毓王,我那時候迫切想要一個機會,即便你多次想要取我的性命,我亦裝作不知道。”
段竟碾了碾桌上的棋子,那枚白子被他用力摁在桌上,恨不能戳出一個洞來。
“可是你呢?!你騙我,騙徐璧,本侯只是剛開始,你就要死了?”
段竟手裡的白子猛地往前甩,那枚棋子在桌上剛剛蹦起,下一刻隱沒在文清嶽眼球中。
噗嗤一聲,血肉模糊。
文清嶽狼狽地發出“嘶嘶哈哈”的聲音,痛苦地倒在地上,卻連哭叫都發不出。
段竟拿過一張紙,然後蹲下來,握著文清嶽的手,在那上面印了一個紅手印。
“不過呢,也不怪你……畢竟本侯只是做了一開始就打算好的事情罷了,不論你如何對我。”段竟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將那張紙折了折,塞進口袋裡。
門口傳來幾聲動靜,還沒開口,段竟便說:“進。”
羅遠恆開門見山:“夫人有事!”
眾人圍著的地方,熙熙攘攘,段竟剛走過去,錯過人群,一眼便看見了中間的顧飲檀。
她不聽話,只是一會兒不見,就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臉上還蹭上了點髒汙。
段竟心底湧上一股無名怒火,這股怒火燒遍全身,他不經思索地就走進去。
“侯、侯爺!”劉夫人突然看向門口,喜上眉梢。
劉夫人沒有忘記,她今日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搭上臨川侯夫人,最好能把丈夫的絲綢生意推銷出去。
於是她湊上前,趕緊說:“你怎麼到這兒來了,這可不值得您紆尊降貴……都是些腌臢事!”
“什麼腌臢事?”段竟沉聲問道。
顧飲檀聽見這一聲,身體比腦子更快,眼睛瞬間就泛上酸澀,她一頭撲進男人懷裡,把惡臭的池水蹭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