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一個娘子的聲音。
能在陛下面前肆無忌憚地哭,這人是多麼受寵?
想到自家娘娘,珠兒把湯遞給了遲公公旁邊的小太監,閑聊幾句想要套話。
可遲公公是誰,他怎麼會輕易讓人套去,二人你來我往說幾句,遲公公話滴水不漏。
無奈,珠兒打算離開,只是她在轉身後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瞳孔一縮。
紙糊的窗戶上,倒映著兩個相擁的人。
屋內,晏嬴頭疼地看著趴在自己腰間睡著的小姑娘。
她剛剛一直哭,哭了一會兒。開始罵天下沒有好男人,然後哭著她嘴裡開始肆無忌憚,動作也越發不規矩,居然上手摸他。
晏嬴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臉上傳來溫熱,那隻作亂的小手還順著往下摸,摸到脖子,指尖還試圖往衣襟裡面探。
晏嬴握住作亂的小手,魚若朦朧地看著他,臉頰兩側泛紅,晏嬴這下忽然明白為什麼她不對勁了。
“誰給你的酒?”晏嬴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魚若嘿嘿傻笑,臉往前湊,“你猜?”
晏嬴搶過她手裡的茶盞,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不濃鬱,應該是果酒,理應不該醉,但是她現在心緒不寧,這一杯下去,就醉了。
晏嬴不知道今天晚上嘆了多少口氣,他打橫抱起魚若,這個醉酒的人不配合,在他懷裡動來動去嘟囔著不舒服。
晏嬴將她放在榻上,喊來宮人伺候她更衣,隨即出去了。
殿門外,遲公公吩咐下人送來熱水,伺候魚若洗漱後,他遲疑地走到陛下身邊,“陛下,明早顧小侯爺離開,可要喊魚娘子起來?”
晏嬴長身玉立,曳長的背影拖拽在身後,冷冽的風颳起他的龍袍。
“喊吧,這一面可能是最後一面。”
翌日,天未亮。
魚若被宮人從床榻上拖起,裡三層外三層裹上東裝,又給她梳了一個好打瞌睡的頭發,慌忙將她送上馬車
馬車上,晏嬴手裡拿著一卷書,簾子被掀開,風雪中臘梅香氣襲來,緊接著一道人影進來,這個人進了裡面,閉著眼睛尋了一處坐下,頭靠在車上就坦然睡了起來。
晏嬴稀奇地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嚴於律己的帝王,頭一次見這樣懶的人,就像看一隻冬日可愛上貓貓眯著眼打盹,有些稀奇,又有些可愛。
馬車安靜行駛,車內,二人一個睡覺,一個看書,倒也分外和諧。
宮門,顧寂握住僵繩站在紅色大馬旁,顧老侯爺走過來,蒼桑但銳利的視線落在他被白布包裹的頭上。
“你真的願意隨我去邊關?邊關不比京都,那裡比這裡還要冷上千倍,沒有熱水,沒有精細的米糧,更沒有伺候你的下人,你真的願意去?”
顧寂拍拍大馬,這是他兒時在邊關騎得大馬,現在已經長成一匹大馬,就像他一樣,從一個混小子長成了一個大人。
“父親,我知道你覺得我吃不了苦,可是我姓顧,我們顧家的兒郎,什麼苦都不怕,就怕沒有苦。”
“好小子,不虧是我的兒子。”
顧老侯爺欣慰地看著眼前的人,那個調皮搗蛋的混賬小子已經長成了能挑起他顧家門面的兒郎。
他有些欣慰,要是她母親能看見,該有多好。
“對了,你要不要與你的那個青梅竹馬告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