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說是沒有提那麼響亮了,也有要摘帽的徵兆,可是咱們是什麼家庭,一輩子老老實實的,不願意攤上一點事兒,如果出點什麼事兒,咱們被連累不連累那都是其次,主要是星運這丫頭。”
常英也憂慮的說,“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我感覺這樣瞞著孩子還是不好。”
宋國棟道:“那些信你放得嚴實不嚴實?”
常英點頭,“怎麼不嚴實,在陪嫁箱子裡面呢。”
“這幾天先別給孩子說那麼多了,也別給她說什麼相親的事兒了,她鬼點子多,精著呢,說不定能猜出來我們有什麼事兒瞞著她。”宋國棟道。
“行,走一步算一步吧。”
天亮得很早,早上六點多東邊就冒出魚肚白,沖破乳白色的霧氣,太陽熱意還沒有升上來,稍微有些風。
棗樹上粘著幾只蟬褪下的殼,樹根邊還有些許拇指大的洞口,那是蟬破土的痕跡。
宋星運對著鏡子在紮頭發。她的頭發本來是齊耳的,最近稍微長了一點,也沒有修短,就這麼紮起來了,主要是夏天碎發粘在脖子後實在是刺撓,她準備等入秋了再剪短。
宋星娟也是早早的就行了,在幫孩子穿衣服,孩子腦著下床去玩。
宋星運洗漱的時候家裡面的人基本上都起來了,她看小廚房的煙囪往外冒著煙,就知道家裡面在做早飯了,只是她進小廚房沒想到的是卓行路正坐在馬紮上面往土灶口裡面添柴。
火燒得旺旺的,耀眼的火舌吐出土灶內部。
常英在一邊從醃菜的罐子裡面往碗裡面舀酸白蘿蔔,準備搭配著粥喝。
宋星運叫住正在添柴的卓行路,道:“你怎麼在這呢?起那麼早。”
卓行路回頭看見宋星運,笑著說:“我也沒什麼事兒,就幫著阿姨生個火。”
常英在圍裙上擦了把手,把土灶上的鍋蓋掀開了,白煙四起,整個屋子都被彌漫了。
“我不讓小卓做吧,他非得做,說什麼昨晚上來咱們傢什麼也沒有準備,跟他客氣他還生氣。”常英說。
宋星運走到卓行路身邊,道:“你起來歇著去吧,我來看著火。”
卓行路沒起身,而是用火棍通了一下灶裡面堆積的柴,“馬上就弄好了。”
“你竟然會生土灶。”宋星運驚訝。
卓行路聞言,笑著說:“都是要自己做飯的,大家那時候在鄉下,一個土灶,十幾個人吃,每個人都要學著去做飯,畢竟總不能讓別人一個人來幹,都得勻著來,我不僅會生火,我還會做飯。”
他這話說的不假,卓行路去鄉下沒幾天就學會了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做飯就是其中一項。
而且當他學會做飯後,前一段時間大家都還是很熱衷於吃他做的飯的,因為好吃且量足,只是當他們發現要是讓卓行路掌勺的話,米麵油都會迅速的減少,他們是前半段時間吃的心滿意足,後半段時間恨不得把刷鍋水都給喝了之後,就很少有人讓他實際掌勺了,只讓他做些洗菜、切菜、生火的活計。
卓行路做飯之路就這麼半擱置下來,投身於生火偉業,他自認自己生火快且火的質量好,火焰又大又紅。
宋星運也能想象得來卓行路這麼兩年來過得日子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沒想到的是他還能在那麼辛苦的勞作中學到點兒技能。
常英說:“小卓啊,你生的火反正是比星運生的好,星運這丫頭老是不一會兒就把火給憋死了。”
卓行路一副謙虛的樣子,道:“我也沒有多熟練,生火也得看運氣。”
常英把饅頭放到飯筐裡,又掀開篦子盛粥,宋星運跟著幫忙把飯端到屋子裡面。
宋國棟還有宋星安也起床了,兩個人坐在院子裡吹風。
“都進屋吃飯了。”常英把飯擺好之後喊道。
宋星運提前給卓行路找了個凳子讓他坐下,怕他顯得拘謹自己不願意坐,雖然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因為卓行路小時候沒少在他家蹭飯吃,回回都是心安理得。
他就不是那種拘謹生分的人,最會自來熟。
桌上就三道菜,一道黃瓜炒雞蛋,一道涼拌白菜,還有一個酸蘿蔔算是下飯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