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其實也在阿萍的意料之中。
慕容氏是男人,阿萍是修道者,慕容氏有騎兵,阿萍有降妖除魔之能,慕容氏有自己的小家,阿萍沒有。
鹿關城主事者的位置只有一個,慕容氏和阿萍對頂的資本,全然都擺到了現在鹿關剩餘百姓的眼前。
阿萍沒有家人,就連身邊的孩子都是她路上撿的,又因為她收養了鹿關的失孤女嬰。軟招硬招都使出的阿萍,慕容氏兄弟對上了她,在百姓心中評定下就變得剛強有餘,而缺乏柔軟。
百姓們相信慕容氏能保護好他們,卻不相信他們能治理好鹿關。
而阿萍。
在和平時期的鹿關城,她女性的身份會是她爭奪主位的缺陷。但現在是戰亂後的鹿關啊,百姓們都期盼著現在出現的掌權者是個既有雷霆手段,又有菩薩慈悲的人。
女人,一個天生讓人想到母性與善良的身份。
阿萍也恰到好處把她的手段與柔腸展現給了百姓們,另外她臉上稜角沒有慕容氏兄弟分明,這偏向漢人些的臉孔,無形也為她拉攏了百姓。
阿萍沒有使出任何計謀,只是平常地展現出自己這個人的品性與做事手段,就勝了慕容氏一籌。
慕容塗在兄長和嫂子面前,稱阿萍這招為不戰而站的陽謀。
“咳咳,她贏了,她是主公,有這般手段是應該。”慕容塗靠坐在床榻上,說:“這段時日她的表現,兄長和嫂子都看在眼裡,想也是徹底放了心才說與我聽。”
他笑了笑,一臉病容卻無損他的清俊。讓人望著他生出些望著風中搖曳的翠竹之感。
“也好,主公心裡有數,下面的人也跟著穩。雖然不知道我們這一支慕容會被她帶去什麼方向,但前面首領的背影堅定,我們望著她的背影,跟著她走,很好。”
“你瞧瞧你,和自家人相處,也玩漢人文縐縐這一套。”慕容伏羅過去給慕容塗遞上一杯溫水。
看他喝了水潤嗓,才說:“弟弟你也說得太磨嘰了。不過現在是城裡的百姓都向著主公,我們輸了。”
淑娘聽了丈夫的話,點頭:“她這個人會的東西很多,而且她對堅信著自己說出口的每一句話。”
“就像她看見過走她這條路的人的成功。”
慕容塗的話比淑娘更直接:“更或者她就是被走她口中這條路成功的人帶大的人,她在那樣的環境長大,所以她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樣一解釋,另外兩個人就明白了,阿萍這個姑娘身上堅定信念的來源。
慕容伏羅誇獎自己的兄弟,說:“還是弟弟你聰明。”
接著他又對自己的妻子,說:“主公長大的環境,我還真心看看那是什麼樣子的。能教得一個人會這麼多東西,能讓一個人這麼堅韌的活著。她也像根竹子!”
說到竹子時,慕容伏羅還瞟了一眼慕容塗。
兄弟倆眼神中,充斥著只有男人懂得的東西。
兄長的意思,慕容塗懂,但他不願意。
他也相信主公也是不願的。
畢竟。。。
這段時日慕容塗是病了,但他沒死。
那些主公身邊的孩子,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去人群中散播主公的事跡。有人接觸過他,他也主動去接觸過別人。
慕容塗套話能力對阿萍用出效果不大,對其他人卻是不錯的,他從他人口中探聽到了許多她的訊息。
主公心裡有人。
甚至慕容塗猜得更深,他猜主公心裡那人不一定是人,或者這‘人’還被主公親手給。。。
活人是無法和死‘人’的,慕容塗看穿了這一點。或者說他怕覺得剛才兄長的示意,被主公察覺後,認為他們慕容氏玷汙了故去的‘主夫’,連帶著他們也被收拾。
慕容塗避開了慕容伏羅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和嫂子聊起了其他話題,轉移了兄長的注意力,免得他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主公是能對愛侶下手的狠人,慕容塗不想讓慕容氏去嘗試觸怒主公的下場。
前者掛著情的名義,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斬了,他們慕容又在主公那沒有任何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