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紅了臉，撓著脖頸轉正了頭。

賀知意短促笑了笑。

“班長，謝謝。”

臺上的羅森特教授給了回應，稱今晚無論如何也會帶上他那得意門生，一定讓大家都見見。

一眾人附和叫好，這才真正告一段落。

賀知意準備離開，許程文緊隨其後，臨到出門，發現身旁又跟來洛威爾，賀知意走在兩人中間，空間被兩人過高的身形壓迫得過於侷促。

她有意加快腳步，身後兩人分毫必爭，無奈她只能放慢腳步，但結果並沒有什麼改變。

［賀小姐，您得警惕您身邊這個無禮的家夥，男人無時無刻的靠近，是很不紳士的行為，不是嗎？］

洛威爾是玩笑話，但這話對當事人來說確實有些冒犯，但許程文沒有吃嗆，不疾不徐地回懟。

［洛威爾，無禮的是你。我跟知意是同學，更是朋友。而你，作為一個陌生人，你的言行舉止總是非常沒有分寸。］

洛威爾權當沒有聽見許程文的批判，笑著微微躬身，朝賀知意又靠近幾分，由他身上散出的男士香，愈發濃烈刺鼻。

賀知意下意識後退一步。

［這位美麗的女士，我相信你是不會這樣想我的。］

賀知意無心糾纏：［抱歉，或許你可以找點更有趣的事做，我們得去吃飯了。］

賀知意的這個“我們”，獨獨包括了許程文，許程文藏不住臉上竊喜，將洛威爾隔開，後跟著賀知意離去。

賀知意最近幾天都沒看見許程文那兩個朋友，如今不論上課還是吃飯，都是許程文跟她一起。

賀知意清楚，許程文大機率是為了方便照顧她，她知道跟他多說無用，便由許程文自己決定。

而且，她很快就要變成一個人了。

交流會最後一晚，大家都無比期待，因為包括羅森特教授在內，之前上過課的老師都會前來。

中午吃完飯賀知意便跟許程文分開，許程文徵求賀知意晚上一起前去，得到賀知意晚點再聯系的回應。

當許程文晚上準備聯系賀知意時，發現對方早已經給他發了簡訊，熟悉的致歉，熟悉的“有事要走”，以及熟悉的“不用擔心”。

只不過這次多了新的理由，不想他錯過最後這一晚。

她祝願他跟大家玩得開心，希望他今晚可以留下美好的回憶。可她始終都不知道，他只想在她身邊。

許程文看完資訊，握著手機的力度幾番加重，最終鬆懈。

像他面對賀知意時一樣無力。

編輯好簡訊傳送出去的時候，賀知意人已經在返家的途中。

她想過默默離開就好，但回想白天答應過許程文的事，斟酌再三，還是選擇傳送了這條簡訊。

不管怎麼樣，希望許程文不要因為她的事，毀了他正常的生活節奏。

夜間車輛依舊川流不息，萬家燈火通明，尚未合上的車窗灌入陣陣冷風，夜裡的淒冷，在這種時候，侵襲得那樣囂張。

司機是賀臨禮給她的，離開家的時候也是賀臨禮陪她的，中途發生的種種，也都是賀臨禮插手幫了她。

他為她做的這一切，或許都基於她是他名義上的“妹妹”。

可今後不是了。

本該是這樣的結果。

畢竟她是賀知意。

畢竟她只是賀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