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意應了一聲。

“剛好，我們一起吧，難得今天碰上。”

賀知意沉默兩秒，最終應下。

一直到離開宿舍很久，兩人都默契保持沉默，走到校門，開始各自打車，臨要分別時，許香玉突然叫住了她。

“知意。”

賀知意打的車已經到了，正準備上車，聽見許香玉開口，她停下動作，還沒回頭，身後傳來一聲。

“謝謝你。”

該回應什麼好呢，賀知意不知道。

她見許香玉在笑，笑著朝她招手告別，神情那樣釋然。

人總有想要藏住的疤，許香玉有，她也一樣，她沒有開口，只朝許香玉笑笑，後默默上車離開。

車輛啟程，透過車後視鏡，她見許香玉駐足原地，兩人像是朝著相反的方向，彼此漸行漸遠。

賀知意應老闆的要求，來餐廳演奏的次數越來越多，先前的一週三次變成了五次，有時因為替補，還會一週七天都要趕來。

加班代表著加價，賀知意只要能擠出時間，就都會考慮接受。

餐廳的生意肉眼可見越來越好，賀知意的演奏也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她的能力也足夠讓她勝任這份工作。

今天演奏和以往一樣，但客人更多，大廳顯得有些嘈雜，賀知意演奏結束離開，出門卻時被餐廳外大屏吸引，腳步當即頓住。

餐廳錄下了她的演奏，影像正在巨大的宣傳屏上迴圈播放著，心髒倏地下沉，她突然明白了許香玉今天為什麼會說出那句話。

許香玉知道她在這裡兼職是其一，也許那晚她在的事，許香玉也已經清楚。

賀知意折返餐廳，準備撤下影像，可她沒有見到相關t負責人，她的化妝師則受命過來傳話，稱影像可以撤下，但只是減少次數，最好能定期播放。

賀知意並不想靠此衍生出更多麻煩的事。

化妝師見她沒有吭聲，誠懇勸說：“老闆說賀小姐你彈得很好，也是想幫你宣傳一下，又趁機增加了餐廳生意，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賀知意依舊沉默，化妝師只得加大勸說力度：“賀小姐你不知道，外面那個大屏，想上可得花不少錢，還要提前訂好排期，有老闆做主，你這白撿一好機會。”

賀知意出聲：“我不需要。”

她語氣冷淡，但不嚴苛，化妝師也跟她待了不少時間，熟悉她的性子，沒有介意，含笑開口。

“也是，賀小姐你長的很美，美得還不多見，畫了妝就更好看了，有沒有那個大屏都不影響。”

“你都不知道，外面其實沒幾個來吃飯的，全都是為了看你來的，老闆可開心了。”

……

賀知意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化妝師會這麼多話，可她無心去聽，她的注意力全在剛剛路過的兩個服務生的對話上。

賀臨禮，她聽見了賀臨禮的名字。

她聽見了她們討論餐廳來了個怎樣特別的人，誇贊那人相貌怎樣精緻，看著又是多麼貴氣富有。

化妝師依舊絮叨不停，賀知意垂眸，嗓音壓低了幾分。

“我要撤掉。”

化妝師顯然沒想到賀知意看著溫溫軟軟，性子卻這麼堅韌執拗，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又聽賀知意悠悠補上一句。

“如果不徹底撤掉影像，我會辭掉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