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 好冷

零點鐘聲響起。

聖倫斯廣場中央瞬間響起歡呼, 賀知意就坐在廣場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裡，她雙手環上裝著熱咖啡的杯子，以汲取更多暖意。

這個咖啡廳她並不是第一次來, 交流會那晚來過一次，只是那次的咖啡沒能好好喝上兩口。

正巧那時賀臨禮也在。

印象中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性, 燈光下那頭紅棕色長卷發格外惹眼，身段婀娜, 很是性感, 不知道是賀臨禮的什麼人。

賀知意收回思緒，垂眸端起咖啡，慢慢抿了兩口。

賀臨禮就坐在她對面，身體慵懶往椅背上靠, 左手懶懶搭在交疊的腿上, 是一貫的姿勢，眼下也正看著窗外，手裡的咖啡不時喝上一點。

咖啡廳裡有暖氣, 賀知意進來的時候已經把衣服取下, 賀臨禮的外套還在她這裡, 她有直接還他，但賀臨禮沒接。

賀知意想過把衣服搭在身後, 但衣擺過長會拖地，以至於那件厚重的外套只能放她腿上，外套保暖性極好, 壓得人雙腿發熱，熱氣再順著腿間直往上竄。

賀知意一張小臉被悶得泛紅。

她熱到中途把圍巾取下，露出下半張臉，順勢抬手把披散在臉頰兩側的長發往身後攏, 整張臉得以更清晰的呈現。

賀臨禮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進咖啡廳後，她兩頰紅潤了很多，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紅，唇瓣瑩潤，此刻低垂著頭，纖長的睫毛蓋住那雙眼，眼皮不時眨動兩下。

像只乖巧無害的貓。

見賀知意準備抬頭，賀臨禮適時收回視線，就著手中的咖啡又喝一口，咖啡瞬間消去一半，他將杯子擱置的一瞬，有兩人走來。

是兩個女孩兒，看著不是中國人，說話也不是英語，賀知意聽不懂，但她見賀臨禮自然換了語言，流利跟那二人交流了起來。

中途不知道說到什麼，兩個女孩兒有些開心，舉止間開始互相輕輕推搡，賀知意正準備別過視線，忽然被其中一人出聲叫住。

［你好呀，我們認識一下怎麼樣？］

對方換了英文，賀知意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確認對方真的在跟自己說話，她勉強換上笑臉，輕聲回應對方。

［你好，我叫賀知意。］

賀知意並不討厭她們。

但她確實沒什麼心情，如今也的確翻不出愉快的情緒，要應付新的陌生人這種事，本來就不是她所擅長的東西。

［你是艾利克斯什麼人？］

艾利克斯？

賀知意遲疑了會兒，忽然明白過來。

她下意識看向賀臨禮，賀臨禮也在看她，面上並沒有什麼情緒，神情冷冷淡淡，像是隨便賀知意怎麼說都行。

賀知意瞭然，當下收回視線，微微抿了下唇，輕飄飄回了一句。

［妹妹。］

賀臨禮身體微怔，極不明顯，卻也只是一瞬，他眼皮下壓，看了看手中即將見底的咖啡。

這家咖啡廳他不怎麼來，按照他的口味，需要額外要求的地方太多，糖多了些，奶也多了些。

尤其是今天按照賀知意的口味，手中的咖啡越發甜得膩人，奶香味兒也比以前要重，他喝不習慣，單純是想試試賀知意的口味。

思索間，杯中僅存的那點咖啡也入了口。

女孩兒驚訝的把賀知意的答案重複了一遍。

［妹妹？］

賀知意點頭。

對方得知她的名字，第一反應卻是問她跟賀臨禮的關系，只是單純的疑問，語氣並不冒犯，賀知意一時間確實不知道怎麼回答。

女生下一秒便將目標轉向賀臨禮，交談間又換回了賀知意聽不懂的語言，女生說話時面上驚訝不減，連語氣也逐漸顯得急促幾分。

賀臨禮那邊只寥t寥回應了兩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