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短暫的兩晚也待在一起，但方玥同樣不想讓賀知意為難，她們都知道對方的心意，也明白現在時機確實不太合適。

央過賀知意幾次無果，又清楚賀知意打定主意的事不會再變的性子，方玥後續沒再提過這事，但折中去了酒店和賀知意一起住。

方玥家人都已經應下，賀知意不可能再拒絕，就這樣方玥在有限的時間裡帶著她轉了不少地方。

時間轉瞬即逝，賀知意離開當天方玥仍來送她，車票定在晚上，到站時天色t已經黑了下去，兩人並肩坐著等候。

臨分別時，方玥還是問出了積在心中很久的話，是有關賀知意除夕當天打給她的那個電話。

方玥很確定，那時候賀知意的情緒一定不對，不如說她很確定賀知意那時一定發生了什麼。

她每每回想都會覺得不安。

甚至讓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某個晚自習下後，她迴音樂教室取自己白天上課時忘那兒的書本，卻恰巧碰上了賀知意。

那時她們剛進高一不久，大家都不是很熟，她跟賀知意更是壓根不熟，也因如此她那時候沒有直接進去，就悄悄站在門外。

本來準備等到賀知意離開後她再去取回東西，但她無意偷聽到了賀知意的電話，她也聽見了賀知意的哽咽聲，細碎卻悶沉壓抑。

她無意偷聽，已經準備離開時，一眼看到了站在窗邊的賀知意，她那時候只覺得呼吸凝重，大腦也在飛速運轉。

賀知意一開始不在窗邊。

那時她揪著心在想是先去找別人還是她自己直接進去，慶幸的是最後賀知意離開了窗，獨自離開了音樂教室，她也慶幸賀知意沒有發現躲在教室外面的她。

也是從那以後，她開始刻意留意賀知意，她確實是有意靠近，起初目的就是想要救人，避免再次出現意外。

但她慢慢發現了賀知意的各種好，到後面她單純地喜歡賀知意，很開心跟賀知意待在一起，她也想要賀知意開心。

她不想看賀知意孤零零的一人。

方玥不遲鈍，她感受得到人們有意隱藏的真實情緒，賀知意除夕當天給她打來那個電話的情緒，跟高一那個晚自習時別無二致。

而且她還知道賀知意那天話外有話。

高一晚自習的事，方玥從沒跟賀知意說過，更沒有對其他任何人說過，但那件事讓她窺見了賀知意的脆弱。

所以新年打來的那個電話，方玥嚇壞了。

她想聽賀知意否認，或者解釋一下。

但賀知意再度陷入無言，這無異於預設。

方玥臉色突然沉了下去，身體甚至開始發抖，也許是氣的，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賀知意心尖發顫，但等來的卻不是方玥的責備。

方玥不停落著淚，哽著聲音問她。

“賀知意，我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嗎？你真的想把我一個人丟下嗎！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明明說過我可以幫你！”

“明明……明明說過不要瞞著我的，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我一直在你身邊啊，我也想你一直陪著我啊……”

沒有顧及場合，方玥哭得滿臉淚水，她顧不上壓抑哭聲，嘴裡不住碎語，不時抬手擦著壓根止不住的眼淚。

賀知意的眼淚不知不覺間也掉個不停，此刻卻只能悶聲重複著“對不起”，期間一直抬手想給方玥擦去眼淚。

但方玥總是躲開她的觸碰，賀知意最後只能默聲收手。

方玥太懂她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方玥，她不想騙方玥，當下也沒有勇氣辯解分毫。

意識到那時不負責任的決定和不管不顧的言語帶給了方玥多大的傷害，小指也跟著發顫，她只能為自己那時的愚蠢想法暗自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