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人備酒,樓從心帶著賀知意起身:“商總,賀總,好久不見,我的學生不善飲酒,我代她先敬二位一杯。”
賀任輕笑,抬了酒受下。
商望津的目光才堪堪從賀知意身上挪開,賀知意被看得渾身不適,礙於樓從心的面子,跟著含笑表示敬意。
在場的氣氛詭異,大家心中各有緣由。
敬酒結束,樓從心跟賀知意重新落座,賀知意垂眸一言不發。
商望津能注意到她,甚至暗中查她,後有意給她破例,又怎麼會查不到她跟賀任之間的關系。
如果不是她親自看過了那個專案合作資料,她都要誤以為這次的“出差”是特意為她準備的,畢竟連樓從心都被蒙在鼓裡。
“樓經理的學生?”
賀任看似笑問,又不像在笑,問話也僅僅止步於此,像是單純感到好奇,叫人無法揣摩更多意思。
樓從心本準備回應,商望津卻先一步接過話去:“不好意思,忘了介紹一下,這位是——”
“我的女兒。”
商望津微抬手指著她,沉聲道:“想必賀總並不陌生。”
賀任的笑容像是僵在臉上。
這個他曾經收養過的孤兒,如今竟變成了商望津的“女兒”?是真的女兒,還是他理解的另一種“女兒”?賀任不得而知。
賀知意忍著對方令人不適的打量。
但沒過多久賀任便確認了答案。
商望津這個老狐貍,這是故意給他下馬威看。也真是荒唐,他商望津不知在哪兒留的種,竟留到了他賀任手下。
事情已經心知肚明,賀任不再遮掩。
“是我跟商總的緣分。”
氣壓太低,低得賀知意無法忍受,藏在桌下的小指開始不受控的輕顫,她找了個理由離開房間,樓從心知道原因,由著她去。
樓從心暗自冷笑。
她如今也算看明白了,不止是賀知意,連她也成了這荒唐局中的一子。
她不明白商望津意欲何為,但那個專案壓根不值得他們二人親自過來,商望津既然這麼做了,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我聽說,賀總的兒子即將學成歸來?”
商望津既然問了,賀任也不介意回答。
“有勞商總關心,犬子頑劣,不成大器,我想我們,不如談談合作的事。”
“可我怎麼聽說,賀總的兒子,對我女兒非常上心。”
商望津說話間抬酒,轉頭朝賀任敬上一敬,過於遊刃有餘,那番話也如同一根毒刺紮在賀任心間。
賀知意曾是他的養女,商望津想來已經知道,甚至調查過更多,可他已經不要這位“養女”了。
眼下商望津這番說辭,明顯不顧外面那位“女兒”的顏面。他更像是在找一個籌碼,一個用於利益交換的籌碼。
賀任輕笑:“商總多慮了。”
“是嗎?去年賀總的兒子不遠萬裡回國,孤身去往平城,陪我女兒在酒店過了一個好年。”
賀任端著酒杯的手驟然收緊,掩蓋在西裝領下的青筋隱隱暴起。
樓從心同樣愕然,當下佯裝鎮定,她攥著手,深深看了商望津一t眼,對方老成得意,像是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商望津當下的行為就像在確認,確認賀知意這個籌碼是否可用。
可賀知意是他的親生女兒。
商望津笑:“原來賀總還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