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繪識趣地往後挪,給於述騰了個位置,收獲他投來的感激目光。
“程導,你出鏡了。”段安恬舉著手機,盯著畫面。
聞言,程式言往前,略微下蹲,湊近鏡頭中間,依然拍不到整張臉,半個額頭都不在畫幅裡。
段安恬曾經說過,仰頭拍照顯臉大,所以顏千繪知道,她既然找好了角度和光線,是絕對不會為了拍到程式言的臉而進行變動的。
一想到本該拍到四張臉的合照只有三張臉完整出現在鏡頭裡,顏千繪的強迫症犯了。
她轉頭提醒,“你太高了,再往下蹲點。”
“這樣呢?”
兩人肩並肩,頭挨著頭,顏千繪聽見他的聲音從耳側傳來。
她目不斜視,眼睛卻是看著手機裡面他的臉,不自然地開口道:“可以了。”
終於拍出滿意的合照,段安恬放下手機,揉揉舉得發酸的手。
李叔給他們準備了些吃的,於述拿出來和大家分食,吃飽喝足休整完畢,體力恢複得差不多,眾人開始下山。
下坡路易於行走,很快就來到松樹林。
“半小時,撿到多少算多少。”段安恬開啟手機鬧鐘的倒計時,把數值調到30分鐘,“鈴聲響我就會喊大家停下。”
成年人的生活,被忙碌的工作和社交飯局佔據著,甚少有聚群去野外遊玩時刻,難得的是,大家都願意配合,並且享受這屬於大自然的簡單小遊戲。
作為這項活動的發起者,段安恬興致很高,倒計時開始後就俯身低頭,仔細搜尋地上的松果。
於述像跟屁蟲一般走進隨在她身後。
“呵,”程式言鼻息溢位一聲笑,滿臉戲謔道:“於述,跟在別人後面,可什麼都撿不到!”
被調侃的當事人於述倒是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爽朗地笑了幾聲,往前走了幾步,和段安恬並排走,一路上時不時就把撿到的松果扔到段安恬的背簍裡。
顏千繪看著他的動作,搖頭嘆道:“還能這麼明晃晃地作弊啊。”
這幾天下來,於述的心思太明顯,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我的也倒給你?”程式言低頭對著她,開玩笑道。
明明隔著一段距離,可他說話的氣息就打在耳後,顏千繪感受到發絲在面板上輕拂的癢意,她往前走,悄悄拉開距離,瞥了他一眼,“倒也不必有樣學樣。”
程式言看著她的背影,無聲笑了笑。
倒計時結束,眾人收獲頗豐,揹著滿當當的松果下山清算。
結果令人毫不意外,段安恬拔得頭籌,於述倒數第一。
回去後,顏千繪在自己房間的室內湯池泡湯,許是藥池有緩解疲勞和安神的功效,睏意很快襲來。
她上床睡了個午覺,醒來已經到傍晚。
下樓吃了個晚飯就去收拾東西,明天離開溫泉館。
第二天出發前,她和程式言在樓梯口相遇,兩人一起下樓。
“你等會兒和我回家一趟。”他突然說。
“嗯?”顏千繪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向他確認,“去你家?”
他點頭,顏千繪立刻問:“做什麼?”
“你覺得呢?”程式言似笑非笑,身體前傾,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頭頂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