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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他的手在冬天是幹燥溫暖……

燙。

一股燙意襲來,她的耳朵很快被燙紅。

顏千繪一動不動僵在原地,半晌,才微微偏頭,用餘光看向肩側,只看得見他的頭頂。

“頭暈,靠一下。”他開口,嗓音低啞慵懶。

十多分鐘後,顏千繪感到一陣麻意,實在受不了,她小聲說:“你頭太重了,我肩膀好酸。”

程式言的鼻腔溢位一聲笑,隨後咯咯笑個不停。

“你是喝了假酒嗎?”這異常的行為,實在不像他平時的狀態,喝醉的人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離開她的肩膀,抬頭看著窗外。

“吃糖嗎?”她攤開手,這是她剛才順便帶出來的。

他盯著她的手掌,神情一滯,隨即緊緊抓住她的手,那顆糖就被他們兩合在一起的手心包裹著。

他騰地紅了眼眶。

剛才分明還在笑,現在突然這樣,顏千繪被他嚇到,霎時愣住,“你......怎麼了?”

他緊閉著唇,努力剋制住聲音,身體隨著他的喘氣而微微震顫,他在呢喃著聽不清的話,一聲一聲痛苦不堪。顏千繪費力聽了個大概,他好像在叫“爸爸”。

她緩緩伸出另一隻手,將他抱住,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溫熱的液體流到頸側,她的身體跟著他的抽泣一起顫抖、心情也跟著一塊難受。

心裡有個猜想,但她不敢問出來。

良久他抬起頭,離開了她的懷抱,沉默地望向看不見星星的夜空。

顏千繪沒有打破這份寂靜,只是陪他站在欄杆邊,緊緊握住他的手。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察到程式言是個善於隱匿自己情緒的人,行動多於語言,沉迷創作似乎不知疲倦,有股狂熱的執著,比如鍥而不捨地找她出演。

這是第一次,他的臉上袒露如此的悲痛神色。

雖悲痛,但卻剋制。

像是沉積已久的塵埃經狂風一刮,席捲起漫天揚塵,在此境的人無不嗆鼻咳嗽,但他卻還在遏制著,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和窘迫。

不知過了多久,他啞著聲音道:“這個糖,是我爸爸實驗室做的,他是g大食科院的教授。”

“五年前我的電影第一次被戛納電影節提名,我和團隊從a市出發,替我爸爸買了g市飛巴黎的機票讓他過來,那趟航班發生空難,沒有一人生還。”

程式言艱難地吐露這段話,大手還緊緊攥著她,一直顫抖個不停,口中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會忍不住崩潰大哭,如今而立之年的他,已經學會將苦痛埋在心底。

倘若沒有今天的醉意和這顆糖,或許他都不會將他悲傷的冰山一角顯露出來。

好似又回到五年前。

在酒店看到空難訊息時,他顫抖著手,癱坐在地上放聲痛苦,他不相信t那是真的。

他瘋了魔一樣地去打父親的電話,他多麼希望他錯過了那趟航班。但他想起來,父親上飛機前還給他發了個語音訊息。

打航空公司電話,打救援中心的電話,打遍了所有能打的電話,他最後等來了一封訃告。

他媽媽流著淚一拳拳打在他身上,他紅著眼,任由她又打又罵。母親無法原諒他,他更無法原諒自己,他痛恨自己為什麼要讓父親飛過來。

顏千繪沒說話,安靜地聽他說,他沉默著,她就靜靜地陪著他,回握住他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試圖藉此多給他些許安慰。

夜風吹了很久,終於把他的眼淚吹幹,臉上的酡紅也散去。

他松開了她的手,隔著包裝袋,顏千繪能摸到,那顆太妃糖,已經被擠壓得變形了。

意識到她穿著單薄的毛衣,他輕輕握了她的另一隻手,觸到冰涼一片。

“進去吧。”他低聲說,帶著鼻音。

見他心情平複下來,她應了聲“嗯”,轉身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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