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她鬆了一口氣,問他,“你這兩天心情不好,是因為我沒拍好的緣故嗎?”
他一愣,良久才回她,“我沒有因為你生氣,別想太多。”
她原本想追問原因,見他不願多加解釋,於是作罷。
中場休息過後,場景換到室內。
施幸靠在床頭,溫柔低頭凝望懷中的人。
哄了很久,她終於睡著了。
見床頭的水杯空了,他起身去給她接水。
可就這麼一會兒,廚房裡的施幸聽見臥室傳來的尖叫聲,一失神,滾燙的熱水濺到他手上。
他顧不上那麼多,跑回臥室去看她。
舒燈噩夢驚醒,急促地喘著氣,夢裡被扼住脖子的窒息感籠罩在她心頭,鋪天蓋地的恐懼感讓她忍不住流淚。t
她哭得那麼難受,脆弱地癱坐在床上,顯得那麼無依無助。
手上燙紅的那塊面板隱約泛著痛感,他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是夢,別怕。”他把她拉進懷裡,讓她在夢魘之後,感受屬於他的真實溫度。
“大腦快要炸裂,有東西在晃動,不,在震!”舒燈抱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固定住自己劇烈翻湧的腦漿。
“爆炸了,房子都塌了!好燙!後背燒掉了一塊皮,好痛好痛,流了好多血……”
“他們在追我,我快跑不動了!”
“你看,天花板上它們在齜牙咧嘴,他們在笑我!”
“不許笑,不要說話!”
“好吵,真的好吵,啊——”
她開始掙脫他的懷抱,尖叫,發狂,歇斯底裡。
施幸牢牢抱住她,任由她死死掙紮,手臂青筋暴起,他紅著眼眶,“會好的,會好的……”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人精疲力盡,睜著無望的雙眼喃喃自語。
他就這樣一直抱著她,聲音逐漸微弱,最終歸於寧靜,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寂靜的室內,施幸低頭吻在她發間,滾燙的淚珠落下,空氣裡傳來男人壓抑沉悶的低泣。
……
現場工作人員默不作聲,看著床上抱著的兩人。
他們的掙紮痛苦的情緒,像生命力旺盛的藤蔓,攀爬到到他們身上,所有人都跟著沉浸在戲中。
梁瓊吸鼻子,默默地抹掉眼角的淚。
過了很久,盧峰才後知後覺喊了一聲“cut”。
今天的戲份幾乎抽走了顏千繪所有的力氣。
喊停之後,她異常沉默,換完衣服就坐車回去,車門關上時,她望見程式言擔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