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我沒那麼嬌氣。”她聲音悶悶的,“梁瓊給我擦過藥了。”
“嗯,下次讓她用這個。”程式言也沒覺得自己多此一舉,還是放到她手上,“後天我殺青,之後要不要去走走?”
“去哪裡?”
“舒燈公墓。”
顏千繪本來打算明天自己去的。她的戲份拍完了,正好有空,之後幾天再帶著梁瓊一起去外面遊玩。因為他的話,她決定臨時改變計劃。
“可以。”說完,她遲疑道:“能不能先別把珀伽索斯還回去?我想用它給舒燈拉一首曲子。”
程式言瞭然,點頭答應。
話說完,顏千繪就和他說再見。
門還沒完全關上,程式言就著門縫擠了進來,反手按在門板,合上了門。
擁抱來得猝不及防,她的手懸在半空,握緊了那支藥膏。
“抱一下,好不好?”他摸著她的頭發,“就當是施幸給舒燈的擁抱。”
思緒混亂難辨,大腦盤旋著矛盾的聲音。
她貪戀此刻的溫暖,孤寂飄蕩的靈魂渴求落腳的寄居地。可這只是寄居地,只是一個短暫的落腳處。
最要命的是,她分不清這是舒燈的渴求,還是她自己的?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樣如此?
半晌後,她愣愣地問:“一下,是多久?”
“你讓我放開,我就走。”她沒推開,他就摟得更緊。
沉默代表了一切。
程式言抽出卡槽的房卡,室內陷入黑暗。
一門之隔,走廊陸陸續續響起雜沓的腳步聲,視野前方,窗外天際星野昭昭,枝頭間或撲簌幾片綠葉,徐徐飄到窗邊,空調呼呼吹著冷氣,依舊掩蓋不住撲通的心跳聲。
顏千繪埋在他的胸膛,懸著的手落下,環住他的腰,汲取此刻珍貴的體溫。
“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地自愈,舒燈也是。”
“我知道。”
“你重演了這一切,但你不能陷入同樣的泥沼。”
“我真的沒有。”
“那為什麼在房間哭呢?”
“抽離的痛,還有感傷。”
“自從來到維也納,你就變成哭包了。”
“別這麼幼稚地形容我。”
“以前沒發現你是這麼感性的人。”
“那可能我們不熟。”
“看完舒燈,我們一起去博物館還琴。”
“好。”
......
一下,是多久?
久到一問一答的對話數不清回合,久到清淺的呼吸聲出現,久到他小心翼翼將她抱回床上。
鎖門聲落下。
程式言面對著空曠的走廊,落下一聲自嘲,“騙人。”
明明是他自己想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