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聽見這話，捏著手機的手掌力道驟然收緊，這些年段安恬一直在拍電視劇，從未涉足過大熒幕，第一部電影就能和雲導合作，這機會著實是彌足珍貴。

要知道雲椿可是圈裡知名的女導演，專注於女性題材的影片，作品裡刻畫過許多令人深刻的女性角色，影片風格獨樹一幟，有強烈的雲椿個人屬性的審美與詩意浪漫，她的作品也深得一眾文青的青睞，有著文藝片女王的稱號。

段安恬的驚喜溢於言表，“程導送了我一份生日厚禮啊！”

“舉手之勞，應該的。”今天是她的生日，程式言不好空手而來，何況這是顏千繪的好朋友，他自然要有所表示，幫忙牽線搭橋也不算難事。

見他越過她環視四周，眉眼間帶著些許疑惑，段安恬心知肚明他在找誰，忙出聲，“去換衣服了。”

饒是沒說名字，杜度也知道是在說顏千繪，畢竟兩人合作《舒燈》的訊息早已人盡皆知，目光再次看投向那束沒送出去的花，杜度若有所思，敢情不是送給壽星的啊。

果不其然，在顏千繪換好衣服回到後臺休息室時，身影剛踏進門內，程式言的眼神便立即捕捉到了她。

於述會來顏千繪絲毫不意外，但她沒料到程式言也會來。

那天從古老師家回去，他們各自又有新的工作要忙碌，好些天沒有見面了。

話還沒說，一大束花便出現在她手裡，低頭望著燦爛明黃的花束，香檳玫瑰和桔梗、尤加利葉點綴，幾大朵向日葵鮮鮮妍熱烈。

飄忽的記憶溯流到她音樂會後臺的那一幕，那時候拖著行李行出現在她面前，他也是如此，將一大束鮮花送至她懷中。

抬頭時，粘稠的視線停駐在她身上，她與程式言對視，揚眉道：“送我的？”

“嗯，”程式言毫不掩飾眼底的欣然，對段安恬微微抱歉道：“不好意思，買t的時候沒考慮那麼多，別介意。”

段安恬笑眯眯地擺手，大方道：“這有什麼，程導已經送了我一份大禮了。”

“為什麼是向日葵？”顏千繪問他。

他笑，“今天天氣不錯，是個大晴天。”

她不置可否，再度掃了眼手上的花，“就這樣？”

他語氣放低，輕緩落下，“就這樣。”

花語向來是人附加之上的，花的語言從來都是生長與綻放，是美麗與美好。

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從於述口中知道她要在段安恬生日會上表演，他便想要送她一束太陽花，僅此而已。

僅僅是因為想和她分享今天的好天氣。

離開時程式言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顏千繪聳肩歪頭，“我去恬恬家。”

程式言看向於述，眼裡夾雜著淡淡的同情和濃重的難以置信。

於述知道他什麼意思，無所謂地笑道：“抱歉，忘了告訴你，恬恬說了今天要和千繪一起，我們昨天一起過的零點生日。”

此刻同情轉移到於述的眼中，他看著程式言，彷彿在調侃他是被顏千繪“拋棄”的孤家寡人。

程安恬和於述大方吻別，顏千繪在一旁淺笑，驀然一瞥，與程式言眼神交織在空氣中，她頓了頓，輕輕揮手，“程導，再見。”

準備上車時，她忽地停住，折返到他身邊，笑意更甚，從那束花裡抽出一支向日葵給他，“今天的天氣確實不錯，謝謝你的花。”

有過共同回憶的人，總是能心領神會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

那晚的馥郁的鬱金香和清透月色鋪天蓋地湧現在程式言的腦海，眼前的熾烈的黃和白日的耀眼陽光又一次充盈在心間。

強烈的擁抱她的想法又不安分地跳動著，短暫掙紮後，理智勉強壓制這股沖動，他默契地對她笑，“晚安。”

回到段安恬家已經接近十一點，兩人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段安恬眼神灼熱地望著顏千繪，眼裡的八卦神情呼之欲出，“快說，什麼進度了！？看樣子程導沒成功呢！”

兩人都忙，行程到處跑，今晚難得的見面，段安恬自然不會放過打探的機會，繼續“威逼利誘”道：“繪崽，我明天沒工作，要是不說，我讓你整晚都別睡覺了！”

聞言，顏千繪無語，“說什麼虎狼之詞呢！”

“趕快！一五一十地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