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零在一側將兩人的情緒看得分明，微微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叉子，舉起酒杯。

“來，我們一起舉杯敬我們最大的投資方溫總！”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舉杯，一個個面上的笑容簡直不能再明豔，此起彼伏的“謝謝溫總”傳來。

蘇夏震驚了一瞬，投、投資方？

明眸微轉的瞬間，見眾人都舉杯了，蘇夏只得連忙跟著舉杯，敷衍著將酒杯往前湊了湊。

她本來只是想意思意思，卻沒想到酒杯猝不及防地被碰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紅酒微微晃動起來。

她抬眼看去，看到身側男人正在緩緩收回的手，和唇畔薄薄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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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如坐針氈，蘇夏在這兩個小時的餐桌上，可算體驗得淋漓盡致。

且不說周遭的人是如何看她的，就單單右邊的那道炙熱的目光，就令她一直心驚膽顫。

她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愧對任何人，此時本應該理直氣壯地質問他。

可她慫了，因為她心底埋藏著不敢開誠佈公的小秘密，所以她畏畏喏喏，搞得她才像那個理虧心虛的人。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腦海裡紛紛雜雜，很多畫面都爭先恐後地從記憶深處躍然而出。

初潮那年，她嚇得一直哭，“小舅舅，我怎麼一直在流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中考那年，她考了全城第一，“小舅舅，我也太厲害了吧！你快誇誇我！”

高考結束後，“我想和小舅舅學一樣的專業，將來和你一起打理公司，怎麼樣？”

“小舅舅……”

太多太多，最後全部定格在大二那年。

似乎十九歲之前的記憶裡，每一幀畫面，都有他。

蘇夏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眼前都有了重影。

視線不自覺地向右偷瞥，卻不料撞上男人看來的目光。

她或許是醉得不輕，竟覺得那目光裡藏了許多柔情。

呵，柔情？他怎麼可能再給她這種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