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沉默下來，蕭婷沒說錯，她當初之所以會答應李明誠的求親，的確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面。

她就是想看看，尉遲心寒會不會傷心，難過。

甚至，她當初還幻想過，尉遲心寒會在她成親當天，當街搶婚或者只是突然明白，他是喜歡她的，只要他肯一句喜歡，她願隨他遠走天涯。

哪種結果都好，她在心中想過無數種可能，期盼的只是那一個結果。

可是，現實就是現實，她所做的夢永遠只是自己的想象，不會成真。

她成親當天，萬里晴空，風平氣順，一切順利的讓她想到死。

可最終都熬過來了。

“你快樂嗎？”

蕭婷再一次問道。

“他對我很好。”半晌，昭華嘆了口氣，說了這麼一句。

這一點，誰都看得出來。

“那你也試著對他好點，如果實在不行，就不要在一起了，這樣對他不公平。”

蕭婷從未乾涉過別人的事情，這也是第一次多嘴。

這個時代與她那個時代畢竟不同，她不可能勸她過好自己的日子。

這裡的女子還是依靠男子而活的，還沒聽說哪個女子不嫁人。

昭華也學著她，一起躺在床上，低語道：“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歡他。”

“什麼叫喜歡，什麼叫不喜歡呢？”

蕭婷問，這在她的印象當中是沒有明確概念的，在她看來，昭華選擇李明誠是正確的。

“喜歡就是那個人碰到你時，你會覺得欣喜，而不是噁心，看到他時唇角便會不自覺的上揚，笑容會從嘴角溢位來。那麼滿心歡喜的，心中彷彿吃了糖那般甜到了心砍裡。”

昭華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自打我認識他以來，時常會幻想和他的各種相遇，街頭相逢也好，英雄救美也行，甚至我曾想過，他若有事，我定會豁出去性命，亦無怨無悔。”

這些話語，蕭婷只在電視劇中看到過，那些都是虛假的，就連真情實意演繹著的人都是假的，所以她從不相信。

從不相信愛情，也不該有愛情。

昭華在說這些的時候，蕭婷的腦海裡閃過了九王爺那張淡漠如水的面容。

“你可真傻，又不是在說書，世間哪有那麼多的不期而遇。”

“是啊，我是傻。”昭華輕笑。

蕭婷翻了個身，與她相對躺下，眸中閃過好奇的光芒，“那若不喜歡一個人呢？”

“不喜歡，呵呵，那，他對你的好是錯，他對你不好也是錯，他喜歡你是錯，他不喜歡你也是錯，他的影子也會讓你心煩意亂，就連他呼吸著的空氣也是錯，婷兒，你知道嗎？李明誠，他很好。”

昭華側過身子，聲音有些哽咽，卻沒有看蕭婷，而是低著頭，手卻緊緊的抓住衣角，“他很好，可他對我越好，我越討厭他，我恨這樣的自己，也恨這樣的他，為什麼他要對我這麼好。”

“有時候，我甚至想離開這裡，去哪都好，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生活，可我轉念又一想，尉遲心寒，他若知道我不見了，會不會去找我，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擔心，或者一絲絲的後悔，後悔當然拒絕了我。”

“哪怕只有一點，也可以，可是我不敢賭，他若真的不在意，我該怎麼辦，最後我還是選擇留在這裡，留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哪怕只能偶爾見他一面，哪怕冷言以示，哪怕只是一個側臉，哪怕相對無言，我，只是想見他一面。”

“心中有太多的話想對他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婷兒，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很愛他。”

昭華的話，對蕭婷的觸動很大。

明明她們是一樣的年紀，她不明白，為何昭華會有那麼刻骨銘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