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呂爺就出聲,“我的事已經談完了,倒是方才聽鐵師傅說你帶了圖紙?”
呂爺滿臉興趣,顯然沒打算輕易放杜雲娘離開。
杜雲娘知他呂家生意廣泛,看他和鐵師傅交談的熟稔模樣,想必在鐵器也有一些生意鏈,是個還他人情的好機會。
她正在思慮,這猶豫瞬間落在呂爺眼中便成了對他有所防備,因而略有不悅,主動解釋,“我手頭還有點賣鐵器的小生意,若是杜姑娘有意,我可購置圖紙。”
“呂爺說笑了,我正考慮將這圖紙給您看,您若看得上自然最好,只是我這都是不起眼的小玩意兒,您恐怕不放在眼裡。”杜雲娘趕忙道。
聽她這麼說,呂爺由陰轉晴,樂呵呵地接話,“杜姑娘手裡出來的哪裡會有糟粕,我呂某人相信你。”
隱約覺得他將自己地位擺得太高,擔心生出隱患,杜雲娘先打起預防針,“我不過是一介普通農婦,承蒙呂爺大度幫了我一次,這恩情我自然記在心中。”
“這圖紙我也不過是在書上隨意瞥了眼,不確定能不能為您所用,還望您莫要失望才是。”
“杜姑娘這說的什麼話,我也是好奇開開眼,不會苛責你,放心。”呂爺一聽她這是擔心他嫌她的東西不好,忙保證。
畢竟來鳳酒樓生意紅火後也增大了從他這裡訂貨的數量,他已是應當感激杜雲娘。
杜雲娘並不知他心中想法,點頭不再廢話,拿出圖紙展開來。
大致形狀與長直轅犁還是差不多,只是部分細節變化。
鐵師傅細細看了一遍,當即確定,“做是能做出來,但這和直轅犁不是一樣的嗎?”
不上手感受,很難描繪出兩者區別,因此杜雲娘只道,“您只管做出來就是,屆時我再向您仔細說明。”
她這麼說了,鐵師傅也不好繼續推脫,眯起眼又看了下圖紙,這才發現她留在上頭的字,只有兩個很小的部分需要鐵製。
鐵師傅立刻感覺備受侮辱,不滿地出聲,“只有這兩個部分需要鐵製,為何拿來難為我一個老傢伙?”
“師傅莫要著急,雖然只有兩個鐵皮部分,但這可是犁田的關鍵,我自然要請最好的師傅做。”杜雲娘慢條斯理地安慰,“木匠由您選合適的人。”
來之前她曾問過沈東陽,鐵匠和木匠是否完全分開,卻得知這裡的鐵匠木匠祖上都是朋友兄弟,傳下來的也大都是兄弟。
因此她才拿著圖紙來找鐵師傅,全權交給他,免得她自己找木匠,又未必找得到合適的。
“至於工錢,我會按照市場價的一倍給您,還請您多多上心。”杜雲娘信誓旦旦,異常自信。
鐵師傅半信半疑,但看在錢的份兒上還是接下了這個活計。
“圖紙先不要外傳。”呂爺相當有保密精神,也是考慮了日後自己的生意,叮囑杜雲娘和鐵師傅。
杜雲娘哪裡會去傳這東西,點頭應了。
恰好呂爺也辦完事,二人並肩走到街上,杜雲娘抿唇想了下開口,“呂爺,我有一事還需麻煩您。”
“什麼事?”呂爺揚眉,面上平淡,等著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