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廣蘭擔心地一夜都沒睡,哪怕於十安早晨給她回電話了,聽著他的語氣也很不對,她追問他跟哪個同學在一起,於十安不肯說,問他現在人在哪兒,於十安也不肯說,只說別讓她瞎擔心了。
薛廣蘭能不擔心嗎,她總覺得兒子在外面出什麼事兒了。
可是這孩子有注意的很,他不肯說,她定然是問不出來的。讓她一個人去找,她又不知道往哪裡去找。
薛廣蘭妥妥地在家圍著茶几桌整整轉了一天,都曠工了。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於十安進門了。但是整個人頹得厲害,黑著眼圈,青色的胡茬都冒出來了,一看就是一晚上沒睡覺。
薛廣蘭就覺得這孩子指定是攤上什麼不好的事兒了。
要她說,二十郎當歲的毛頭小夥子,就沒有不闖禍的。只要人沒事兒回來了就好。
“你那同學……沒事兒了吧?”薛廣蘭試探著問了一句。
於十安淡淡地點頭,“嗯”了一聲。
“沒事兒了就好,兒子,還沒吃晚飯吧,想吃點兒啥,媽給你做去。”
於十安這一天也沒顧上吃東西,他媽不說他竟然一點兒沒感覺到餓,讓他媽這一提,肚子特別配合地“咕嚕”了兩聲。
“這麼餓啊,中午也沒怎麼吃多少東西吧?”薛廣蘭進廚房開啟冰箱看了看,昨晚上的獅子頭還留著呢,她這一天其實也沒怎麼吃東西,又拿出肉沫和土豆,準備打個滷子,煮上兩碗麵。比較快當。
於十安頹然地往沙發上一躺,沒有應聲。
等薛廣蘭端著面出來的時候,於十安已經歪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十安?”她輕輕地喚了聲,沒動。
又輕輕地推了推他,也沒醒。
“噯,這是出去一天一夜又沒吃,又沒睡啊,這孩子!”
沒辦法,薛廣蘭回屋拿了一床棉被,給於十安蓋上了。
於十安這一覺睡得很沉,但是一點兒都不安穩。
他做了一個很凌亂很荒誕的夢。
是噩夢。
剛一開始時候,是一些很詭異的畫面,
比如周萊在廚房裡給做飯,他特別驚訝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周萊一邊盛菜,一邊特別溫柔熟悉地說,“愣著幹嘛,拿筷子啊!”
在然後,不知道怎麼就又到了臥室,他剛脫了衣服躺下,就看到周萊從浴室出來了,擦著溼漉漉地頭髮,向他撒嬌說,“十安,你先別睡啊,幫我吹乾頭髮嘛!”
再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小男孩,蹦蹦噠噠地進來,“爸爸,媽媽,我要跟你們睡,好不好嘛!”
他嚇壞了,再也忍無可忍地跳起來。
“不,不是我的,這不是我的孩子,周萊,你記錯了,那天晚上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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