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家那一大家子回去了,胡閔晟也帶著薛廣蘭回家了。
二百多平上下兩層的大房子離一下子就剩下簡漾和小9母子兩個人了,寂靜得可怕。
簡漾跟小9擠在兒童房裡一米五寬的小床上,心裡空的發慌,哪怕是房間裡開著空調,她還是覺得心裡冷。
這些年來很多很多事兒,包括當初和於十安閃婚,又跟他離婚,後來決定一個人懷著孩子去北京展開顛沛流離的人生,她都沒太覺得是多麼大的波折和動盪。因為在她年僅二十七歲的人生當中,已經過早地經歷過生離和死別了。
她已經被迫習慣了看淡和從容應對一切變故。
小小年紀她媽媽就死了,她爸爸蹲了大牢,她寄人籬下地拼命生長,完全是靠著自己才有現在的生活和境遇,就總覺得“再壞又能壞到哪去呢”!
她就像堅韌的野草,不用誰給她遮風擋雨,不用誰為她澆灌施肥,她也能好好地活著,也能肆意地生長。
而且她也不是沒有感受過孤獨。很多時候她彷彿都是一個人。
可是今時今日,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她就是淡定不下來了。哪怕心裡知道於十安不會殺人,像謝清運說的那樣要不了多久就能出來,但是她在這片黑夜裡就是忍不住恐慌。每時每秒都在掛念和擔心,就像白馬,自他被周靖光帶走的那一刻起,未停蹄。
這一夜也沒怎麼睡著。
第二天早晨七點多的時候,簡漾看到了簡志鑫發過來的影片請求,她猶豫了一下,沒接。
她怕被簡志鑫看出來自己哪裡不對勁。
又過了十來分鐘,簡志鑫又發過來一段語音資訊。
“這是還沒起床嗎?都幾點了!也沒別的事兒,就是跟你說一聲,俺們昨天晚上十二點鐘就到家了,怕影響你們休息就沒給你去電話,甭掛著。”
簡漾聽完了,就在對話方塊裡輸了幾個字。
小簡單:知道了,剛剛在給孩子弄早餐。
簡志鑫又回了句:“那行,你忙吧。”
簡漾起床正洗漱的時候,就聽到樓下門響了,知道是薛廣蘭和胡閔晟過來了。她也不著急,搭理好了,換了件衣服才小樓。
就看到薛廣蘭和胡閔晟在廚房呢。
“媽,胡伯伯,你們怎麼這麼早啊?”
薛廣蘭的眼睛有些腫,一看就是昨晚上沒少哭。這會兒就站在那淘米,沒吭聲。
胡閔晟一邊開啟煤氣灶,一邊回頭跟簡漾說,“你媽掛著你和小9吃不上早餐,非要過來給你們做。”
簡漾雖然覺得這事兒八成是老爺子的意思,但也沒多說什麼,“那我先上去給小9穿衣服。”
等簡漾抱著小9再下來的時候,薛廣蘭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死氣沉沉的。胡閔晟還在廚房裡看著火。
“十安那邊有訊息了嗎?”薛廣蘭突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