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部筆直,手持毛筆,端坐在書桌前,曾經揚名警校的男人,身上居然有了一絲書卷子氣。
季節在他身前蹲下,薄唇緊抿,竟有些不敢開口:
“你的腿……怎麼了?”
沈一年的反應卻很平靜,他抬起手中的毛筆,書寫完最後一個字,這才停筆,將白色宣紙鋪平:
“先生,你認錯人了。”
季節兩條手臂止不住的顫,他盯著沈一年的腿,視線根本沒辦法挪開……
他曾經恨過他。
在他一聲不吭作為逃犯離開的時候。
再後來,他一心只想通緝他。
可是沈一年就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他怎麼也抓不住。
那個時候,他甚至恨不得打斷他的腿,將人扣回警局連夜審問。
可眼下他的腿真的出現問題了,他才發現,自己心裡沒有半點喜悅之色。
“你就是因為腿的問題,所以才裝作失憶,不願意和我相認?”
季節替他找到了理由。
周闡聽見他的推測,忍不住替沈一年說話。
“這位先生,軍師他確實失憶了,我撿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兩天,醫生說他的頭部遭受過劇烈撞擊,極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不光是頭部,醫生推測,他全身上下遭受過的撞擊可能不比頭部小……
就比如,他的腿。
“現在你信了吧?”
沈一年抬眸重新看著他,總是含著一絲戲謔的眼睛,此時波瀾不起。
季節並不相信兩人的說辭,抬手就摸上沈一年的耳朵。
沈一年側身躲避,卻沒能躲得開。
因為他這慢一拍的動作,季節眸光又是一閃……
沈一年身手不在他之下,如果他想躲,絕對能躲得開。
他看向他的左耳。
耳後,躺著一顆鮮紅的小痣。
沒錯。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