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鋪得整整齊齊的被褥,陸鹽忍住想起十幾年前他們倆逃亡的日子。
那個時候,赫淮不僅跟他睡過礦洞,還在下水道待了一個晚上。
赫淮把他們倆的防寒服疊好,放到一個不礙事的地方,抬眸看著站在浴室門口的oega。
陸鹽沒擦頭發,水珠沿著發梢滴落,滑過流暢的頸線,最後沒入敞開的衣領。
赫淮眼眸暗了暗,又給陸鹽拿了一塊毛巾,走過去要給他擦頭發。
陸鹽微微後仰避開了,“去洗澡吧。”
赫淮沒說什麼,把毛巾給了陸鹽,自己進了浴室。
陸鹽胡亂擦了兩下頭發,剛上床就聞到了aph息素的味道。
他掀開被子,濃鬱的氣息撲面而來,陸鹽翻了一個白眼,不過還是躺進了被窩裡。
睡到半夜時,一道黑影籠過來,陸鹽的意識瞬間清醒,睜開眼看見赫淮站在他的床頭。
陸鹽瞪向他,沒好氣地問,“大晚上不睡覺,你幹什麼?”
“冷。”赫淮身上披著被子,說話間白霧繚繞。
清淡的月光罩在apha身上,像是在他面板鍍了一層冷白的釉彩。
其實陸鹽也覺得有點冷,他抿著唇伸手碰了一下赫淮,對方的手冰似的沁心涼。
陸鹽的眉頭立刻擰起,他沒說什麼,冷著臉坐起來,穿上鞋走出了客房。
現在已經淩晨十二點,大堂的櫃臺除了之前那個金發女人,還有一個肌肉虯結,雙臂紋滿刺青的高壯男人。
女人坐在男人膝蓋上,手臂攀在男人的脖子,兩個人旁若無人地接吻。
陸鹽走過去,女人也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陸鹽。
看見陸鹽模樣,女人眼睛閃過異光,雖然還掛在男人身上,眼睛卻直白火辣地盯著陸鹽。
她絲毫不怕身邊的刺青男人發現,明目張膽地向陸鹽拋了一個媚眼。
男人滿臉不悅,卻也只敢跟陸鹽發火,目光兇悍,“看什麼看,找死啊?”
陸鹽面無表情地說,“你們把107房間的供熱系統停了。”
女人不說話,懶散地靠在男人胸口,笑盈盈地看著陸鹽。
男人陰森冷笑,“我們旅店的規定就是十二點以後停暖,想住就住,不想住就滾蛋。”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陸鹽手撐在櫃臺,躍身一跨,在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前,陸鹽拎著他的後衣領猛地砸向桌面。
長發女人被陸鹽的動作嚇一跳,驚慌地後退了幾步。
陸鹽的五指扣住男人的後頸,一臉冷漠地將他拽起、砸下,拽起、砸下。
沒一會兒功夫,男人的額頭磕出一大片血。
長發女人看得眼皮狂跳,不過垃圾星很多陸鹽這種暴徒,她也見怪不怪了。
“好了。”長發女人收斂了面上的情緒,對陸鹽說,“我現在就給你們房間繼續供暖,別打了。”
垃圾星是一個崇尚強權的地方。
如果陸鹽今晚沒有找過來,或者是看見這個大塊頭不敢硬碰硬,那隻能在沒暖氣的房間委屈一晚。
但只要表現出強勢的一面,對方就會給他該有的待遇。
垃圾星處處充斥著各種潛規則,像這種旅館是最會看人下菜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