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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毒蛇

第12章 毒蛇

溫琳果斷的將那塊洗過卻依舊留下了微紅印記的布咬在嘴裡,背靠著床腳直接坐到了地上,腳腕上的鐵鏈冰涼而沉重,像被一條濕滑的蛇緊緊纏繞著,而溫琳的腳腕早已經被這鐵鏈的邊緣磨出一層厚厚的繭子。

曾經奮力掙脫時留下的傷痕,依舊清晰地刻在她的腳腕上,猙獰的傷口像是刻在骨子裡而顯現出來的,永遠無法抹去。腳踝的骨頭因多次掙紮而錯位,微微向內傾斜,腳筋也在一次次拉扯中造成不可逆的拉傷,以至於她現在走路總是有些跛腳。

而現在,腳腕上的鐵鏈被三瘸子箍得更緊,與面板之間的縫隙幾乎消失,似乎要生生嵌進她的肉裡,將她的靈魂牢牢束縛在這座大山深處。然而,溫琳絕不允許蘇默那純白的靈魂也被這條毒蛇纏上枷鎖。

溫琳深吸一口氣,咬緊嘴裡的那塊布,目光死死盯著那粗重的鐵鏈,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絕。

指尖緊緊扣住鐵鏈的邊緣,齒間的那塊布卻又染上了更加鮮豔的顏色,但溫琳不敢鬆口,她怕自己會疼的忍不住發出聲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身體因為疼痛微微的顫抖,但她沒有停下,雙手依舊緊緊的攥緊鐵鏈,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將鐵鏈一點一點的往下拉扯。

鐵鏈的邊緣刮過溫琳的面板留下一道道血口,由於鐵鏈的圈口太小,越往下拉扯越擠壓著溫琳腳上的血肉,像是一把削皮刀要將多餘的那些皮肉全都削下來。

溫琳的腳腕開始變得腫脹,青紫,血紅,疼痛像電流一樣從腳底直竄上她的脊椎,她咬緊了牙關,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卻依然沒有鬆手。

劇烈的疼痛持續刺激著大腦,自我保護機制試圖讓溫琳停下這般自虐的行為,但此時溫琳的腦海中浮現了蘇默的臉,那張幹淨漂亮的,像是一看見就能讓人平靜下來的臉。

溫琳的眼神驟然堅定,她不能放棄,腳腕已經痛得幾乎麻木,但她依然用力地向外拉扯,鐵鏈發出細微的“咔咔”聲,鐵鏈越來越往下,圈口似乎寬鬆了一點點。

溫琳的眼睛猛地睜大,心跳加速,彷彿看到了希望,於是她像失去痛覺了一般繼續加大了力度,腳腕的面板被撕裂,鮮血湧出,順著鐵鏈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暗紅色的痕跡。

終於,她的腳從鐵鏈中滑出了一半,鐵鏈的邊緣刮過她的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但她沒有停下,直到她的完全從鐵鏈中掙脫。

溫琳癱倒在地,痛的幾乎休克,大口喘著氣,腳腕上的傷口血肉模糊,她的身體因疼痛而蜷縮成一團,但她沒有時間休息!

溫琳咬緊牙關,強撐著從地上撐起上半身,顫抖的手指摸索著從嘴裡扯出那塊早已被咬得破爛的布條,用牙齒撕下一條稍長的布條,然後低下頭,將那隻幾乎不成形的腳草草包裹起來。布條觸碰到傷口的瞬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但還是用盡全力將布條緊緊綁在腳腕上,打了一個死結。

布條很快被鮮血浸透,溫琳艱難地撐起身體,拖著那條受傷的腿,腳步踉蹌的一步步的朝院門口挪動,但是這樣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溫琳朝屋內看了看,目光鎖定在門口處的長板凳上。

板凳被溫琳豎了起來,四個腳的一邊兩個腳橫著撐地,另外一邊的兩個角被溫琳撐手,雖然沒有醫用柺杖方便,但至少比溫琳單腳行走的速度要快。

溫琳急急忙忙的朝蘇默的屋子去,此時村裡的人幾乎都跑去林子那邊看熱鬧了,路上空蕩蕩的。村裡的地勢開闊,一眼能望出很遠,溫琳四處張望,卻沒有在路上看見蘇默的身影,她的心髒突突直跳,焦急得邊走邊喊:“默默!默默!”

這時候不遠處的田裡突然站起一個人,那老頭身上穿著迷彩服,蹲在田裡時幾乎與周圍的雜草融為一體,一時間溫琳竟也沒發現他。

老頭手裡拿著鐮刀,正低頭割豬草,見溫琳居然一個人跑了出來,頓時大吃一驚,連忙放下手裡的豬草,拿著鐮刀就朝溫琳過來了,還大聲喊著:“你幹什麼呢?!三瘸子剛往村外去你就逃出來了?!還不死心!”他試圖用喊聲把村裡其他的人吸引過來。

然而不巧,大部分人都不在,而這老頭兒身體又不太好,中氣不太足,聲音沒那麼大。

但也正因身體不好,老頭沒去看熱鬧,怕沾染了晦氣自己死的太快,所以才一個人縮在這田裡割草。

溫琳一聽見老頭的話連忙調轉方向就往村口去了,而那老頭腿腳不利索,又與溫琳隔了一大塊田,眼見追不上,又怕自己追得太急摔出個好歹,便也連忙調轉方向,朝林子那邊趕去。尋思得去告訴徐大,不然自己一個人去容易賠了夫人又折兵。

蘇默是在出門沒多遠,就突然被人一下從後面抱住,隨後被迅速扯到了一旁。一股煙臭味直沖鼻子,嚇得蘇默立馬掙紮,他想要呼救卻只能發出急促而短暫的“啊”聲,眼淚立馬就湧了上來。

蘇默害怕極了,但還是拼命扭頭想看清是誰,然而眼睛立刻被那人粗糙的手掌捂住,那手心像砂紙一樣摩擦著他的眼皮,生疼生疼的。緊箍在胸前的那隻手像一隻鐵鉗,無論蘇默怎麼手腳並用的砸踹,那人始終沒有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