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浮出水面
“怎麼回事？”老刑警聞言皺了皺眉，將手指間夾著的煙頭摁滅，隨手丟進垃圾桶，接著伸手接過同事遞來的資料夾，一目十行之後伸手捏了捏眉心。
“這個......”老刑警用指尖點了點檔案上的一個名字，“這個徐俊和另一個快要退休的村長周書，查清楚了嗎？就敢這麼寫？”
“呃......的確是這樣的，準確的來說，這裡的每個人都不太清白....”跟在唐正國身邊的小刑警說道，心裡也暗自感嘆，本來以為縣裡派自己下來頂多是查個刑事案件，沒想到還查到同事身上去了，這次鎮子裡的這群人真是完蛋......
“打個報告上去，這事有點子麻煩，真是一群蛀蟲！搞這種事情，要不是出個人命，他們還真是當自己是官老爺了！”唐正國說著往地上啐了一口，“現在別打草驚蛇，畢竟咱們還在他們的地盤上辦公。等上面的指示下來，立馬行動！”
“好……還有，老大，馬武能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他的後頸椎被擊中，導致脖子以下全部癱瘓。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醫生也說不好……”小刑警低聲彙報。
“知道了，派人守著他病房，醒來就告訴我。”老刑警說完，手指點了點桌子，隨後又拿起另一份關於村子調查的檔案，掃了幾眼問道：“進村周圍的監控查完了嗎？”
“查完了，主要是監控不多.....”小刑警嚥了咽口水，“而且這些監控連馬武能進村的畫面都沒拍到，另一個人的行蹤就更不用說了……”
“行，今天你們辛苦了，明天再去走訪。”老刑警站起身，拍了拍後輩的肩膀，語氣沉穩，“據蘇默說，那人腦袋受了傷，我估計他可能會去小診所，到時候就便衣去摸排一下，反正人物畫像已經有了。”
他說完，忽然咧嘴一笑，半開玩笑地說道：“說不定這次幹得漂亮，上面一高興，直接把你調來當個局長呢……哈哈哈哈哈！”
見唐正國又說這種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小刑警扯了扯嘴角說道：“老大，您要不還是別說笑話了....”
......
蘇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螢幕，看得十分認真。到感人的情節時，他會吸吸鼻子，杏眼霧濛濛的，卻絲毫沒有察覺身邊的顧言正時不時用餘光瞥他。
直到電影結束，直到電影結束，蘇默才意猶未盡地轉過頭偷偷看向顧言，他悄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朝顧言捱得更近，都快要擠到顧言腿上了，還自以為動作輕巧，顧言肯定沒發現。
顧言感受到小孩幾乎要把自己擠到沙發邊緣，這才慢悠悠地轉過頭，假裝剛剛注意到，眼神裡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唇角卻微微勾起，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嗯？默默怎麼了？”顧言垂眸看向身邊的小孩，聲音輕柔。蘇默的眼尾還泛著淡淡的紅，但眼神卻比之前明亮了許多，像是被電影點亮了一抹光彩。
蘇默低頭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隨後抬起頭，朝顧言打著手勢問道：‘哥哥，溫阿姨也會生活在電影裡那樣的地方嗎？’
顧言聞言一愣，隨即伸手把蘇默拎到自己腿上，讓他面對面坐在自己懷裡，動作溫柔卻不容拒絕。
顧言伸手輕輕按了按蘇默的眼尾，勾唇說道：“溫阿姨會去一個很好的地方，在那裡她是自由的……”他說著，頓了頓，語氣溫柔而堅定，“身邊的人離世是每個人都必修的一門課程，默默會經歷，哥哥也會經歷。但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點，真正的愛也不會因為人的死亡就消散。真正的愛，就像……如果我為你寫了一首歌，這首歌會陪著你穿過歲月的塵埃，捱過寒冷的冬天，走過漫長的一生。”
蘇默聽著顧言的話，眼睛微微睜大，有些似懂非懂，但他能感受到顧言語氣的溫柔和堅定。
於是，他靠在顧言懷裡，仰起小臉，認真地看向顧言，打著手勢：‘默默知道了，死亡不是終點，是愛與思念的延續。默默不會忘記溫阿姨，每到了夏天，陽光照在默默身上，山裡的野果開始成熟時，默默都會伴隨著夏天的風、蟬鳴的聲音、西瓜清爽的味道，想起溫阿姨溫柔的笑！’
顧言看著蘇預設真的小臉，心裡一陣柔軟，他伸手揉了揉蘇默的頭發，用力的抱了抱蘇默後，輕聲說道：“寶寶怎麼這麼聰明啊！”
蘇默聽著顧言的話，羞澀地笑出一對小虎牙，臉蛋紅撲撲的，杏眼也恢複神采變得亮晶晶的，只是一頭微卷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顧言見狀，摟著蘇默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伸進口袋裡摸了摸，隨後變戲法似的掏出了蘇默之前丟失的小兔子發卡。
看著顧言像變魔術一樣拿出自己的發卡，蘇默一臉的驚訝，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被洗淨的琉璃，明亮剔透，他好奇的打著手勢問道：‘這是默默的發卡嗎？’
“當然。”顧言輕笑一聲，將已經擦幹淨的發卡重新夾到蘇默的頭發上。瞬間，一個可愛的洋娃娃又回來了。顧言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蘇默軟乎乎的臉蛋，“要不要去洗澡？”
蘇默連忙點頭，見顧言攬住自己的腰準備起身，他立刻伸手環住顧言的脖子，兩條腿也緊緊夾住顧言的腰，像只小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生怕自己掉下來。顧言見狀有些好笑，單手托住小孩的屁股，穩穩地朝浴室走去。
顧言也回到自己那邊快速沖個澡之後，來到蘇默的浴室外等了沒一會兒，門就被開啟了，蘇默像一塊香噴噴剛出爐的小麵包一樣，一晃一晃的出來了，顧言見狀眉眼一彎，伸手就把這塊泡的臉頰紅彤彤快要融化的年糕麵包抱起來了。
“蘇奶奶應該已經睡著了，默默直接去哥哥那邊睡好嗎？”顧言抱著人邊說邊用伸出手按了按蘇默的額頭，熱熱的。
顧言把抱著的人放到床上，隨後自然的拿出吹風機幫蘇默把頭發吹幹，但是由於蘇默的頭發的確是有些長，而且還有些微卷，顧言沒有經驗，吹完後放下吹風機，看著蘇默的頭發，陷入了沉默。
當事人卻毫無察覺，頂著一頭類似爆炸頭的蓬鬆發型，穿著小浴袍，正像只小蟲子一樣往顧言的被子裡蛄蛹。
顧言看著這一幕還是沒忍住，他掏出手機對著蘇默想拍一張，但是一陣堪比爆炸前的光亮暴露了顧言，顧言眼睛一閉，瞬間想扶額。
蘇默被突如其來的閃光燈閃得一愣，呆了一會兒，隨後兩條秀眉一皺，瞪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像只炸毛的小貓一樣朝顧言撲了過去。他呲著牙試圖恐嚇顧言把手機交給自己，但顧言動作更快，迅速將手機塞進抽屜，隨後伸手一把接住了撲過來的蘇默。
顧言一張俊臉也忍不住的笑開說道：“那是默默太可愛了，哥哥忍不住拍了一張，真的！”